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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连。夜半惊醒,总觉镜前有人……妻言我形容枯槁,疑心甚重。我岂能言言此邪祟,徒增恐慌耳……然心中之惧,日夜煎熬……

    ……腊月廿一。它……它竟能离镜!昨夜如厕,行至廊下,月光惨白,竟见其立于东厢房门外!长衫下摆似有雾气缭绕……吾魂飞魄散,几欲昏厥!待壮胆再看,却空空如也……是幻觉抑或……

    字迹在这里变得极其潦草狂乱,墨点四溅:

    ……非幻觉!非幻觉!它欲出!它欲脱此镜狱!吾翻阅古籍,遍访方士(虽多欺世盗名之徒),偶得残卷一言:‘镜魅蚀影,非虚非实。贪恋阳世形貌,必索替身以固其形!’

    **替身!**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日记本在我手中剧烈地颤抖起来。

    翻过一页,字迹更加扭曲癫狂,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刻下:

    ……吾明矣!明矣!此獠乃镜中生孽!欲得解脱,永据阳世之形,必寻一血脉相连、形貌相近之替身!夺其生气,占其躯壳!此……即吾陈家长子,代代活不过而立之祸根!

    血脉相连……形貌相近……替身……

    我喃喃念着,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心脏。镜子……长衫鬼影……三十岁的诅咒……所有支离破碎的线索,被这血淋淋的两个字——替身——瞬间串联起来,构成一幅令人绝望的完整拼图!那镜中的影子,它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吓唬,它要的是取代!是鸠占鹊巢!是踏着陈家长子的尸骸,在阳间获得一个稳固的、属于人的形态!我父亲,祖父,曾祖父……他们都不是死于意外或疾病,他们是活生生被镜中的恶鬼,当成了稳固存在的祭品!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巨大的悲愤和彻骨的寒意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站立不稳。日记后面还有几页,字迹已经潦草混乱到难以辨认,充满了绝望的哀嚎、无用的符咒涂抹和对后代的警告,最终戛然而止。曾祖父陈世昌的生命,也终结在了1920年,他三十岁的那一年。

    我瘫坐在冰冷的、满是灰尘的阁楼地板上,背靠着那个空荡荡的樟木箱子。日记本滑落在地。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再次暗沉下来,最后一抹惨淡的夕阳余晖被浓重的乌云吞噬。屋子里迅速陷入一片昏黑。

    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更强烈的、近乎毁灭的暴怒,如同地底的岩浆,在我冰冷的胸腔里翻腾、咆哮。凭什么凭什么我们陈家每一代长子,都要成为这镜中恶鬼的牺牲品凭什么要像待宰的牲畜一样,在三十岁那年,被它无声无息地吞噬、取代

    替身……

    我咀嚼着这个浸满血泪的字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股混杂着悲愤、不甘和毁灭冲动的力量,猛地冲散了盘踞已久的恐惧。我不能死!至少,不能像我的先辈那样,在恐惧和绝望中,被那东西悄无声息地抹去!

    一个疯狂而清晰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我混乱的思绪:它需要替身来稳固它的存在它觊觎我的躯壳

    **那就让它来!**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在它最渴望的时刻,给它致命一击!在它以为猎物唾手可得、心神激荡的刹那,斩断这纠缠百年的诅咒!

    我猛地站起身,黑暗中,眼睛因为充血和决绝而灼灼发亮。目光扫过阁楼角落,那里躺着一把我之前撬木板用的、沉甸甸的锈铁棍。我走过去,一把将它抄在手中。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沉甸甸的份量压着手臂,却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踏实感。

    不够!

    我踉跄着冲出阁楼入口,沿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冲下二楼。记忆在黑暗中异常清晰——白天搜索时,在厨房角落一个废弃的碗柜后面,我瞥到过一个蒙尘的旧木匣!跌跌撞撞地冲进厨房,凭着记忆摸索到那个角落。果然!一个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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