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续了三天,
下葬时,那个道士说:
未满18岁的,属鸡的,属羊的,八字冲了,见不得逝人的真容,要回避。
我是个既没满18岁,又属鸡的。
我不明白,那是我的亲外婆,
为什么她的最后一面也不让我见。
我想要反抗,还没开口,
妈妈就走到面前,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我劝你不要在外婆的葬礼上闹事,你也不想闹得很难堪,让你外婆死了都不安生。
我的指甲嵌入了掌心,为了外婆最后的平静,
我只能慢慢地转过了身。
舅舅请来的哭丧婆,很是称职,她的哭声很大,很悲惨。
害得我又掉了些眼泪,
泪水溅到泥土上,不知道是否会滋养到地下的许秀花。
道士嘴里默念几声,一把火烧光了二十来平的纸扎楼房,
妈妈一把扯掉了我头上的孝布,
交给舅舅裹成球在火堆中来回传了3遍。
然后所有的孝布都被丢进了火中,一烧殆尽。
他们说这是为了让逝者在底下也想念亲人时能拿出来看看。
至此,许秀花的葬礼结束。
人艰难的活在世上需要两万多天,
但死后却只需要短短三天,世上就再也没了这个人。
院子前的橘子树叶得更好了,可是外婆再也吃不到了。
我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
我再也不想看到冷漠的妈妈和舅舅。
我早早的上了床,
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外婆的声音总在我耳边激荡
圆圆,原谅妈妈吧!
看吧,外婆死了也舍不得怪任何一个人。
妈妈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冷漠。
睡不着,我所幸穿上衣服起来,
我打算又坐回那个凳子上,
看看徐秀花无数个孤独的夜晚都是怎么熬过的。
凌晨2两点,堂屋的灯还亮着。
妈妈和舅舅还没睡觉。
我想他们应当还要整理外婆遗留下来的财产。
昨天我听到亲戚说过:
院外的土地是国家的,但每年都会有补助;
徐秀花的衣柜的暗箱里还有几个袁大头,那应该值不少钱;
还有,她这么多年省吃俭用肯定也存了不少钱,不说5万,两三万肯定有嘛!
当时我就想,如果徐秀花真有这么多钱,
为什么不用来给自己治病呢
徐秀花的遗产应当有很多,
这个时间了妈妈和舅舅都还没有歇下。
我将耳朵靠近了木门,
最先听到的却是妈妈崩溃的哭声,
她喊:哥哥,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舅舅沉默半晌说道:我也没有妈妈了。
我怔愣,
我的妈妈再也没有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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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叫陈明珠,
我妈妈是徐秀花。
当得知徐秀花得了癌症的那一刻,我的心跌倒了谷底。
办公室里我跪求医生:你一定要把我妈妈治好,多少钱我都愿意。
医生只是摇摇头:晚期了,带回去好生看护,她想吃什么就吃嘛,没得必要了。
我求医生开了点药,
最终还是将徐秀花带回了家。
胃癌比我想象的发展得还有快,
从阵痛到深度疼痛居然只有一天,徐秀花已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