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间。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贺嘉树动了。
他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猛地向前冲了一步!小小的身体爆发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带着绝望和混乱的力气!他双手紧握着那把水果刀,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林晚澄柔软的腹部,狠狠地捅了过去!
动作笨拙,却带着一种被洗脑后的、偏执的救赎意味!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林晚澄的身体猛地僵住!手中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难以置信地、缓缓地低下头。
她看到自己腹部的水红色旧T恤上,迅速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迅速扩大的湿痕。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正被儿子那双小小的、颤抖的手紧紧握着。
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她低头,对上了儿子那双眼睛。
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此刻只有一片空洞的茫然和一种完成了任务般的、诡异的平静不,那不是平静,那是被彻底摧毁后的麻木和空洞!
妈妈……贺嘉树的声音很轻,很飘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孩童特有的、不谙世事的残忍,爸爸说……这样你就能永远记住我了……
说完,他松开了握着刀柄的小手。
林晚澄的身体晃了晃,像一棵被砍断的树,直挺挺地、沉重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剧痛和失血带来的冰冷迅速吞噬着她的意识。她最后的视野里,是出租屋斑驳发黄的天花板,和儿子那张俯视着她的、面无表情的小脸。
温热的血液,从她腹部的伤口汩汩涌出,迅速在身下汇聚成一小滩粘稠的、刺目的猩红。浓重的血腥味,在狭小的厨房里弥漫开来。
贺嘉树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妈妈。他看着那不断扩散的红色,看着妈妈苍白的脸和失去焦距的眼睛。他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哭,没有喊,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仿佛刚才那个持刀捅人的,根本不是他。
几秒钟后,他像是完成了最后的课程,缓缓地、动作僵硬地转过身,不再看地上的妈妈一眼。他一步一步,像梦游一样,走回小沙发,重新蜷缩起来,抱住了膝盖,把脸深深埋了进去。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噩梦。
只有厨房地板上,那不断蔓延的猩红和浓重的血腥味,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令人发指的惨剧。
第八章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划破了老旧小区的死寂。红蓝闪烁的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眼。担架床轮子碾过湿漉漉的地面,发出急促的声响。医护人员抬着浑身是血、面色如纸、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林晚澄,冲出了单元门。
苏晴跟在后面,脸色煞白,浑身湿透,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看着被迅速抬上救护车的闺蜜,又回头惊恐地看了一眼黑洞洞的单元门。刚才她下班回来,推开门的瞬间,那浓烈的血腥味和厨房里倒在血泊中的林晚澄,还有沙发上那个蜷缩着、眼神空洞麻木的贺嘉树……那一幕,成了她此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孩子!那个孩子!苏晴抓住一个正要上车的护士,声音嘶哑颤抖,他……他还在里面!
护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担架上生命垂危的林晚澄,快速道:先救大人!孩子我们会通知社区和警察!快上车!
救护车门关上,呼啸着冲入雨幕。
很快,警车也到了。闪烁的警灯映亮了破旧的居民楼。警察在苏晴语无伦次的哭诉中,进入了那间充满血腥味的小屋。他们在厨房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