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在心林莽嗤笑一声，伸手用力拍了拍宁致远的脸颊，啪啪作响，带着侮辱的意味，就你这废物点心，记了又能怎样还敢记恨不成

    他拍了几下，似乎觉得无趣，又嫌恶地在宁致远那洗得发白的旧袍上擦了擦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滚远点！别在这儿碍老子的眼！晦气！林莽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去，临走前还故意一脚踢翻了院门口一个破瓦罐，碎片溅了一地。

    院门再次被重重甩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隔绝了宁致远眼中最后一丝伪装的平静。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陷眼窝里的眸子，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深处燃烧着无声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他走到那株巨大的枯树下，再次盘膝坐下，背脊挺得笔直，如同与枯树融为一体。

    他闭上眼，心神沉入识海。万债通宝的猩红烙印冰冷依旧，债务额度纹丝不动。林家赘婿的身份契约符文也散发着森严的约束力。

    囚徒。

    债奴。

    挡箭牌。

    三重枷锁，沉重如山。

    但他体内，《枯荣筑基诀》的符文却在无声地加速流转。枯败的气息弥漫，更深沉，更内敛。背靠的枯树深处，那沉重如大地脉搏的律动，似乎随着他心绪的起伏，也变得更加清晰可感。

    林莽那充满侮辱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刻刀，在他心底最深处，刻下了一道新的印记。

    ……连给赵元昊提鞋都不配……

    赵元昊！

    这个名字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宁致远的神经！所有的屈辱、所有的隐忍、所有被压抑的仇恨，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胸腔里仿佛有岩浆在奔涌，几乎要冲破那枯槁躯壳的束缚！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血丝密布，枯寂的瞳孔深处，一点被仇恨淬炼到极致的凶戾寒芒，如同深渊中苏醒的毒龙，一闪而逝！

    力量！

    他需要力量！

    足以碾碎一切枷锁、足以向所有仇敌讨还血债的力量！

    寅时三刻的酷刑，林莽的羞辱，赵元昊的名字……如同三把重锤，狠狠砸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之上。他再次闭上眼，更加疯狂地运转起《枯荣筑基诀》，主动拥抱那无边的枯寂，压榨着体内每一丝潜能，试图从这毁灭的灰烬中，攥取那足以燎原的星火！

    枯树下，那道枯瘦的身影在惨淡的月光里，如同凝固的雕塑，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混合着死寂与疯狂的气息。夜风吹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囚笼中的困兽低泣，又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席卷一切的……风暴。

    4

    枯树血战

    枯树下那一场搏命厮杀残留的肃杀之气，如同冰封的寒潭，死死压住了喧哗。

    林家众人僵硬地伫立在院墙阴影里，每一双眼睛都钉在地上那滩泼墨般浓稠的血迹上，粘稠的红尚未凝固，散发着铁锈般刺鼻的腥气。目光再上移几分，触及那截滚落在尘土里的断臂，指尖犹自微微蜷曲，惨白的骨头茬子刺目地戳向天空。最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个被钉在枯死主干上的身影吸了过去。

    林莽。

    那张曾经写满骄纵蛮横的脸，此刻只剩一片死人才有的灰败。他的胸口被硬生生撞塌下去，一个碗口大的凹陷，骨头茬子穿透了早已被鲜血染透的锦袍。他整个人如同被一根无形的、巨大的钉子贯穿着，钉在那株虬枝狰狞的枯树上，头歪向一边，嘴角挂着的不知是血沫还是涎水，了无生息。

    几片零星的枯叶被风吹落，打着旋儿，轻轻飘荡在那滩鲜血和尸体之上，更添凄厉。

    一片死寂。

    不知是谁手中的棍棒，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