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更多关于过去的秘密。

    推开门的瞬间，灰尘在阳光下飞舞。书桌上还放着父亲的钢笔和一本翻到一半的《红楼梦》。雨萱的指尖划过书脊，突然注意到书架最上层有一个铁皮盒子。

    她踮起脚取下盒子，上面挂着一把小锁。雨萱想起父亲总把钥匙放在《现代汉语词典》的书脊夹层里。果然，一枚铜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

    咔嗒，盒子开了。里面是一些老照片、几枚邮票，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致春梅姐，未寄。

    雨萱的心跳加速，她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父亲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春梅姐：

    近来可好晴晴应该已经上小学了吧。每次看到你寄来的照片，我和丽华都很欣慰。特别是最近的照片，晴晴脸上的胎记似乎变淡了不少。

    上次医生说了，等晴晴十八九岁时，胎记可能会完全消退。我和丽华商量过了，等那时候，我们想接晴晴回家，向所有人坦白真相。萱萱也该知道她有个姐姐了。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自私，但这些年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初的决定。丽华的抑郁症已经好转很多，她偷偷收集了晴晴所有的照片...

    信纸在雨萱手中颤抖。日期是2010年9月12日——父亲车祸前一个月。

    泪水模糊了视线，雨萱抓起手机，拨通了雨晴的电话：我找到了些东西...你需要看看。

    6

    心结初解

    医院的走廊永远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雨萱站在1203病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王丽华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妈，雨萱轻声说，雨晴来了。

    王丽华猛地转头，看到站在雨萱身边的女孩时，瞳孔骤然收缩。雨晴脸上的胎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剩下浅浅的粉色痕迹。

    你的脸...王丽华的声音嘶哑。

    医生说快好了，雨晴平静地说，向前走了几步，阿姨...我可以看看您吗

    这个称呼让王丽华的肩膀颤抖起来。雨萱默默将父亲的信放在床头柜上，退到门口：我去买点水果。

    走廊长椅上，雨萱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半小时后，病房门开了，雨晴眼睛红肿地走出来，手里攥着一张照片。

    她给了我这个，雨晴坐下，展示一张婴儿照片，这是我们满月时的合影，她一直藏在钱包夹层里。

    照片上的两个婴儿穿着同样的粉色连体衣，一个右脸有红色胎记，一个干干净净。

    她说了什么雨萱问。

    雨晴深吸一口气：她说...当时她刚生完我们，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她外婆和她姨妈都有精神病史，而且脸上都有类似的胎记...她看到我的胎记就害怕，觉得是厄运的征兆...

    所以她就抛弃了你雨萱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不全是，雨晴摇头，她说最初只是想暂时把你送到外婆家，把我送到表姨家，等她情绪稳定了再接回来。但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她发现离不开你，雨晴苦笑，她说每天抱着你才能睡着，一放下就恐慌发作。而我...她不敢看我的照片，一看就做噩梦。

    雨萱想起母亲床头柜里的抗抑郁药，突然理解了那种无法自控的恐惧。

    那爸爸的信...

    她说他们确实计划等我胎记退了就接我回家，雨晴的眼泪落在照片上，但还没等到那天，你爸爸就...

    两人沉默下来。窗外，暮色渐沉，医院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她还说了什么雨萱终于问道。

    雨晴转向她，嘴角微微上扬：她说...如果我们愿意，她希望今年春节能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