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愉快的初遇

    程雨晴站在社区活动中心的门口，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胸前志愿者的标牌。三月的风还带着些许凉意，吹乱了她齐肩的短发。她用手拢了拢头发，看了眼手表——上午九点四十五，距离春日亲子手工课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应该不会太难吧，她自言自语道，就是带着一群小朋友做做手工，总比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强。

    这是雨晴成为社区志愿者的第三个月。自从辞去那份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广告公司工作后，她一直在寻找生活的方向。做志愿者最初只是为了填补简历上的空白，但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每周这两天的社区服务。

    活动室里已经陆续来了几位家长和孩子。雨晴挂上职业性的微笑，迎向第一个到达的家庭。

    您好，欢迎参加今天的亲子手工课，我是志愿者程雨晴。请问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乐乐！今年六岁！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抢在妈妈前面回答，声音清脆得像铃铛。

    雨晴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乐乐真棒！今天我们要做春天的小花园，你一定会喜欢的。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雨晴接待了七八个家庭，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填满了整个活动室。就在她准备开始活动时，门又被推开了。

    一位三十出头的女性牵着一个男孩走了进来。女人穿着简单的米色针织衫和牛仔裤，面容疲惫但眼神温柔。男孩约莫六七岁，穿着整洁的蓝色卫衣，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红色的小汽车。

    您好，我们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活动...女人有些局促地说。

    雨晴微笑着走过去：欢迎欢迎！我是志愿者程雨晴。请问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女人轻轻碰了碰男孩的肩膀：小满，跟阿姨打个招呼。

    男孩没有抬头，眼睛盯着手中的小汽车，嘴里发出一些不成语句的声音。雨晴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蹲下身，试图与男孩对视：你好啊，小满，我是雨晴阿姨。

    小满突然退后一步，躲到了妈妈身后，手中的小汽车发出刺耳的嘎嘎声——他正在快速转动车轮。

    对不起，女人歉意地说，小满有点害羞。我是他妈妈，林芳。

    雨晴站起身，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没关系，很多孩子第一次来都会害羞。林女士，您可以和小满坐在那边的桌子旁，我们马上就开始做手工了。

    林芳感激地点点头，拉着小满走向角落的一张桌子。雨晴注意到，小满走路时脚尖微微踮起，像一只小心翼翼的小猫。

    活动开始后，雨晴讲解了如何用彩纸和棉花制作简易的小花园。大多数孩子都兴奋地跟着做，时不时举起作品向父母或雨晴炫耀。只有小满一直低着头，专注于自己的小汽车，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小满，要不要试试做一朵小花雨晴走到他们桌前，放下一张黄色的彩纸。

    小满没有任何反应，但林芳轻声说：谢谢，我来帮他吧。她拿起剪刀，熟练地剪出花瓣形状，同时用身体轻轻挡住小满，似乎是在为他创造一个安全的空间。

    二十分钟后，当其他孩子都完成了作品，小满突然站起来，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喊。活动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突然发作的男孩身上。

    怎么了小满林芳立即抱住儿子，声音轻柔但紧绷。

    小满挣脱母亲的怀抱，开始来回踱步，嘴里重复着：回家，回家，回家！

    雨晴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位家长小声嘀咕：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

    对不起，他有点不舒服，我们先走了。林芳匆忙收拾东西，脸色苍白。她试图拉住小满的手，但男孩甩开了她，跑向门口。

    雨晴下意识地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