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了微信黑名单。
婚礼筹备更是鸡飞狗跳。祁寒坚持要按《民法典》逐条拟定婚礼流程,连接吻时长都要精确到秒。我则主张一切从简,最好直接去民政局领个证然后回家吃火锅。
矛盾爆发在选婚纱那天。祁寒拿出一份Excel表格,详细对比了二十七家婚纱店的性价比,甚至做了SWOT分析。而我直接冲进街角那家二手婚纱店,五分钟内相中了一件打折的鱼尾裙。
这不合流程。祁寒皱眉。
但合我心意。我转了个圈,而且省下的钱可以多买五十盘肥牛。
他盯着我看了三秒,突然掏出手机打电话:取消之前订的那件高定,对,就是价值六位数的那件……原因我未婚妻说省下的钱能吃五十盘肥牛。
店员看我们的眼神像看神经病。
婚礼前一周,祁寒突然神秘失踪。陈默支支吾吾说他接了个绝密任务,连手机都关机了。我气得在家摔抱枕,直到婚礼前一天晚上,祁寒才风尘仆仆地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
私奔我挑眉。
比那刺激。他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那把五年前便利店门口的破伞,被精心修复后装在了定制的水晶展示盒里。伞面上那道裂痕被金线绣成了银河的形状,旁边多了一行小字:此处漏下的雨,最终流进了我心里。
我愣在原地。
本来想婚礼上送的,他摸了摸鼻子,但修复师今天才完工。
我扑过去咬他肩膀:祁寒,你这人怎么这么……
变态控制狂偏执症他接得流畅。
浪漫。我闷声说。
他僵住了,像只被顺毛摸懵了的猫。
婚礼当天,祁寒的强迫症终于彻底崩盘。
先是花童——他侄子——在红毯上摔了个狗吃屎,手里的戒指盒飞出去三米远;接着我高跟鞋卡进地毯缝里,差点表演个当场劈叉;最后交换戒指时,司仪嘴瓢喊成了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全场爆笑。
祁寒耳朵红得滴血,但还是稳稳地托住我的后脑勺,在满堂起哄声中吻了下来。
流程全乱了。他在我唇边低声说。
但结局对了。我笑嘻嘻地回咬他。
婚后某天,我在书房整理资料,无意间翻到祁寒的旧手机。充电开机后,相册里全是五年前便利店附近的街景——每天一张,雷打不动,持续了整整八个月。
最后一张照片的日期,停在我大学毕业离开那座城市的前一天。
我举着手机冲进客厅,祁寒正在给金毛梳毛,见状浑身一僵。
解释。我晃了晃手机。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把狗子抱起来挡在脸前:汪。
我:……
金毛:……
祁寒你三十岁了还卖萌!
他放下狗,破罐子破摔地承认:那时候不知道你叫什么,去哪了,只能每天去便利店等。
等了八个月
二百四十六天。他精确到个位数,后来在杂志上看到你的画,才顺着出版社找到人。
我鼻子发酸,扑过去把他按在沙发上:早知道当年就该在便利店多偷拍你几张。
不用偷拍,他摸出钱包,抽出一张泛黄的小票——是我当年随手给他的关东煮结账单,背面写着我工整的排班表,我有这个。
我抢过来一看,在密密麻麻的排班日期旁边,不知何时被人用铅笔添了一行小字:等她。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那把破伞在展示柜里闪着细碎的光。雨停了,银河还在。
我和祁寒的婚后生活,像一杯被他用温度计测过刚好65℃的蜂蜜水——甜得恰到好处,又烫得让人龇牙咧嘴。
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