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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际的黑暗彻底吞没前,她听到的最后声音,是沈砚之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的吩咐,遥远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

    吵死了。来人,把这晦气的东西拖回她的偏院去,别脏了侧妃的地方。

    ……

    3

    黑暗中的挣扎

    无边的黑暗成了苏晚唯一的世界。没有光,没有色彩,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浓墨,沉重地、窒息地包裹着她。身体的疼痛并未因失明而减轻,腹中那试毒带来的灼烧感和绞痛如同潜伏的毒蛇,时不时便狠狠噬咬一口,提醒着她那场噩梦的真实。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的疼痛,喉咙里永远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和那股深入骨髓的苦腥味。

    她被丢弃在王府最偏僻角落的破败小院里,像一件彻底无用的垃圾。起初还有府医被沈砚之随意打发过来,敷衍地看过两眼,留下几包最廉价的、散发着霉味的草药。后来,便彻底无人问津了。送来的饭食也从冷硬逐渐变成了馊臭,如同对待最低贱的囚徒。

    王爷说了,一个瞎了的废物,有口吃的吊着命,已是天大的恩典!

    送饭的老嬷嬷将粗陶碗重重地顿在缺了腿的破桌子上,碗里的汤水溅出来,带着一股酸腐气。她刻薄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还真当自己还是王妃呢商户女就是商户女,下贱胚子,命比草还贱!

    苏晚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一角,身上盖着一床薄得透风、硬得像铁板的旧棉被。嬷嬷的辱骂像冰锥一样扎进耳朵,她却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饥饿和疼痛早已耗尽了她的气力,剩下的只有一片麻木的死寂。她摸索着,手指颤抖着触碰到那冰冷的碗沿,指尖感受到一点稀薄的、带着馊味的温热。她慢慢端起碗,凑到嘴边。碗沿碰到干裂的嘴唇,馊味更加浓烈地冲入鼻腔。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她死死咬着牙,将那点带着馊味的、冰冷的米汤,强行灌了下去。活下去。这个念头在无边黑暗中如同微弱的萤火,支撑着她吞咽的动作。她必须活下去。不是为了沈砚之,不是为了这吃人的王府,只是为了……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微小的生命,却在一次柳如烟不小心的推搡和沈砚之冷漠的纵容下,化为了一滩刺目的血水。

    就在她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馊汤时,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是嬷嬷那种拖沓沉重的步子,而是轻快利落,带着一种刻意放轻的谨慎。

    谁

    苏晚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警惕。黑暗放大了所有细微的声响,也放大了她的不安。

    王妃。

    一个刻意压低的、年轻的男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是属下,陆离。

    陆离苏晚脑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是沈砚之身边一个不太起眼的亲卫,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他怎么会来这里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随即又迅速合上。一股清苦的药香随着冷风飘了进来,瞬间驱散了屋里一部分的馊腐气。

    属下…给您送点药。

    陆离的声音很低,似乎怕被旁人听见。他走近几步,将一个温热的、小巧的陶罐轻轻放在苏晚手边的破桌上。那罐子温热,驱散了她指尖的一点寒意。是治内伤和眼疾的方子,属下……托外面药铺煎的。

    苏晚的手指触碰到那温热的陶罐,指尖微微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猛地冲上心头,酸涩得让她几乎落下泪来。在这座恨不得她立刻死去的王府里,竟然还有人……会记得给她送药还是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卑微的侍卫她张了张嘴,喉咙哽住,最终只挤出两个沙哑的字:……多谢。

    陆离似乎有些局促,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王妃不必言谢。这药……您趁热喝。属下不能久留,晚些再来取罐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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