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陈默把柴刀塞进祁雨手中: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是跟我下山,还是回去面对你的命运
柴刀沉甸甸的,刃口闪着冷光。祁雨想起照片中那些与自己相似的脸,想起树下那只戴着传家戒指的手骨。竹林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间或夹杂着剪刀开合的咔嚓声。
告诉我该怎么做。她握紧柴刀,指节发白。
陈默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从床下拖出个汽油罐:首先,我们需要火。
第四章
血火同源
汽油味在狭小的木屋内弥漫,刺得祁雨眼睛发酸。陈默正往几个玻璃瓶里灌装混合液体,动作娴熟得像做过无数次。
这是祖父留下的配方。他塞紧最后一个瓶口的布条,松脂、硝石、硫磺,再加上我的血——对那东西特别有效。
祁雨低头看着手中的柴刀,刃口映出她苍白的脸:你早就准备好了这些
从我十六岁起。陈默把瓶子装进背包,锁骨处的烙印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每年七月十五,我都会带着它们去妖树附近守着,以防...意外。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竹叶的沙沙声中夹杂着金属拖地的刺耳声响。陈默突然抓住祁雨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听着,要摧毁那棵树,必须同时满足三个条件。他语速飞快,月晦之夜,祁家血脉的真火,以及...一声树枝断裂的脆响打断了他,...被献祭者的自愿反抗。
自愿反抗
就是明知必死仍选择面对。陈默松开她,从墙上取下一面铜镜碎片,带上这个,关键时刻能保命。
祁雨接过镜片,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双充满怨恨的明朝女子的眼睛。她差点失手摔了镜子。
那是前几个祭品的怨气。陈默背上包,时间到了,走!
他们从后门溜出木屋,钻入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径。月光被浓云遮蔽,陈默却像能夜视般在黑暗中灵活穿行。祁雨紧跟其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感。
还有多远她气喘吁吁地问。
陈默突然停下,祁雨差点撞上他的后背。前方雾气中,隐约可见妖树扭曲的轮廓。比之前更可怕的是,此刻树干上那些人脸状的瘤疤正在蠕动,像是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蹲下!陈默猛地按下祁雨的头。
一道白影从他们头顶掠过,扑向妖树方向。是白衣女子祁秀兰,她的身体比之前凝实了许多,长发在身后飘舞如旗帜。
她在引开守卫。陈默低声道,看树干基部。
祁雨眯起眼睛,只见七个模糊的人影环绕妖树而立,正是她在幽篁居祠堂见过的那七个牌位对应的亡魂。他们手拉着手,形成一个无法突破的屏障。
祁家历代家主的魂魄。陈默咬牙道,他们自愿守护这个诅咒。
祁秀兰的白衣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她绕着妖树飘飞,似乎在寻找突破口。突然,一个穿清朝官服的亡魂猛地扑向她,两人在半空中扭打起来,发出非人的尖啸。
就是现在!陈默拽起祁雨冲向妖树另一侧。
他们刚跑出几步,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抓住祁雨的脚踝。她尖叫着用柴刀砍向那些骨头,碎骨飞溅,但更多的手臂从地下钻出。
陈默点燃一个瓶子扔向白骨最密集处。火焰轰然炸开,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所到之处白骨纷纷化为灰烬。
跑!别回头!
祁雨拼命奔向妖树,耳边充斥着亡魂的尖啸和火焰的爆裂声。就在她离树干只有几步之遥时,一个黑影从雾中扑来——是舅舅祁文渊。
他的长衫破烂不堪,脸上布满青黑色的血管,右手高举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