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了她那张因为极度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房间里只剩下监护仪突然变得有些急促的嘀、嘀声,以及张妈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粗重而恐惧的喘息。
傅沉的嘴唇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长期没有发声而无法成功。干裂的唇瓣只是开合了一下,没有声音。
但这无声的举动,却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张妈再也承受不住这无声的巨大压力,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她猛地转身,如同背后有厉鬼索命,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向门外冲去!因为过于慌乱,左脚绊到右脚,整个人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毯上,她也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尖叫着、哭喊着,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主卧,那凄厉的喊声如同鬼哭狼嚎,瞬间撕裂了沉园死水般的寂静!
鬼啊!醒……醒了!大少爷醒了!救命啊!夫人!夫人——!
她疯狂地喊着,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也浑然不觉。巨大的恐惧彻底摧毁了她的理智,只剩下本能的逃窜和嘶喊。
沉园这座冰封的堡垒,被这突如其来的、凄厉的尖叫声彻底打破了死寂。楼下的佣人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查看,整个园子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和恐慌。
而主卧里,再次恢复了相对的寂静。只有监护仪因为傅沉刚才的剧烈情绪波动(或许是愤怒)而发出略快的嘀嘀声。
床上,傅沉依旧静静地躺着。那双刚刚睁开、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在短暂的涣散和迷茫后,终于彻底凝聚了焦点。那目光,冰冷、锐利,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审视一切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强行压抑的虚弱。
他极其缓慢地、艰难地转动着眼球,视线扫过这间陌生又冰冷的房间,扫过那些冰冷的医疗仪器,扫过地上张妈遗落的那条湿漉漉的毛巾……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一本厚厚的、边缘有些磨损的护理记录本。
封面上,用娟秀而略显无力的字迹,写着两个字:林晚。
圣心医院手术等候区,时间如同凝固的沥青,每一秒的流逝都带着粘稠的窒息感。林晚像一尊被钉死在冰冷长椅上的石像,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死死盯着手术室红灯、布满血丝的双眼,证明她还活着。那刺目的红光,如同地狱的熔炉,炙烤着她摇摇欲坠的灵魂。
恐惧和祈祷在她脑中疯狂交战,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撕成碎片。弟弟苍白的小脸,傅夫人冰冷如刀的警告,沉园那座无声的囚笼……无数画面在眼前扭曲旋转。她甚至不敢去想傅沉这两个字,昨夜那虚幻的指尖微动和今日的杳无音信,都成了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就在这时——
嗡……嗡……
一阵突兀的、沉闷的震动声,从她紧紧攥着的旧帆布包里传来!
林晚浑身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心脏在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停了一拍!她僵硬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包。那震动,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召唤,带着不祥的预兆。
是沉园!只有沉园那边会联系她!这个时间……手术正在进行中……傅夫人张妈难道是……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灌顶,让她四肢百骸都冻僵了!她颤抖着,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哆嗦着拉开帆布包的拉链。那个傅家配给她的、除了必要的联系几乎从未响过的旧款手机,正在包里疯狂地震动着,屏幕上跳跃着一个冰冷的号码——沉园的座机。
不!不要是现在!不要是弟弟手术的时候!
林晚的呼吸彻底乱了,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每一次呼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