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地留恋他手掌的温度。
他转身,从打地铺的地方翻出一个小盒子来,放到我手上。
“茉莉味的发油,我妈留下的。你每次洗完头抹一点,头发就平顺了。”
我接了发油,问:“你以后还在警备司令部吗?”
“会吧。刚经历一场大火,长沙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过几天我还要护送战备物资去重庆,回来后再参与灾后重建。”
5.“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战事,重要不过士兵和百姓的命。”
我回到家,张叔高兴地对我说:“小姐,老爷打电话来,他知道了文夕大火的事,安排了一辆车送你去重庆,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过几天就会有车来接。”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里,淡淡道:“他还会管我啊?”
“小姐,看你这话说的。老爷虽然是娶了新夫人去国外定居,可你毕竟是他亲生的,怎么会不管你。你也别老记着他早些年抛弃你们母女的仇了,在这乱世,有个靠山太重要了。”
我知道张叔的话有道理,可是面对着这个承载了我伤心回忆的长沙城,这个从前我想离开却又为生计考虑,必须守着铺子不能离开的长沙城,心底生出一股浓厚的眷恋来。
走出门,我看着大街上顽强的长沙人,脑子里又出现魏景同的影子。
收拾东西的时候,张叔扫出了天井里的一个小盒子,准备扔掉,我见着了,叫住张叔,把它塞到我的行李包里。
张叔道:“小姐,老爷只派了一辆车,还要把铺子里一些值钱的东西带去重庆傍身。这些个小玩意儿,能不带就不带吧。”
我摇摇头道:“这是我的生日礼物。”没好意思说是魏景同送的。
等车的几天,我偷偷去看过魏景同,看见他忙着照顾伤员,前前后后地跑,很充实的样子,脸上也没有了从前在警备司令部时候的不可一世,心底暖流涌动。
只是一想到我去重庆后,不知何时能再与他相见,总有些失落。
父亲安排的卡车如期而至,在街上装好了货物后,我坐上去,还没出长沙城就被拦了。
“紧急征用!”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探头出去看,竟然又是魏景同。
魏景同见着我,也有些惊讶,不过他脸上的严肃没有卸下来,而是对卡车司机说:“现在有一批重要的战备物资需要运往重庆,原本的车爆胎了。你这是军用卡车,被我们征用了。”
我跳下车,扑过去就想拦住那些卸我货物的士兵,魏景同伸出臂膀拦住了我。
“为什么?”我嘶吼着,“这是我的车!”
魏景同侧头看我,只要穿上了制服,他的眸子就是冷冷的。
“这是军用卡车。”他强调了一遍,“不管你是通过什么关系调动的,现在都要听从调派,被征用。”
看着那些货物被堆在路边,我的心疼得滴血,质问他:“这回又是什么理由?你知不知道那些货对我有多重要!”
“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战事,重要不过士兵和百姓的命。”
我被他这句话激起了气性,难道在他眼里,就只有这些冷冰冰的物资?难道他就从来没有在乎过我?我又生气又委屈,张口就咬在魏景同的手臂上。
魏景同闷哼一声,手臂却牢牢不动。
我只能看着他们把我的货物卸下来,把战备物资运上去。我松了口,怒视着魏景同。
魏景同搬了两个板凳,放在车厢里,示意我和他坐在一起。
车缓缓地开动,我看着周围冰冷的物资,终于抵挡不住内心的酸楚,眼泪流下来。
魏景同凑近,给我递了张手帕,低声说:“别难过。”
他一出声,我更加难过了。连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