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编约图:围墙边是正在飘落的花,一个少年推门而入,少年感强一点的那种男孩子。
作者有话说:大概是因为过年回了趟老家,而老家在下雪,我最近写的故事全是下雪的背景。这个故事写得很顺,就是从一个画面开始的,小时候隔壁家的男孩子来找我,也是拿雪球砸我窗户的框,我就下去找他玩儿,然后我就想写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
好久好久没给《花火》写稿子了,你们可别忘了我呀。
她像漂泊在海中央的小船,漂漂荡荡了许久,终于靠了岸。
文/陈若鱼
新浪微博:@陈若鱼_
01
2008年冬天,下雪的时候,周絮坐在窗前。
雪花落下的速度很慢,但还是很快让整个屋顶变白了,有一只鸟扑棱着翅膀飞到屋檐下。远处的河面因为下雪而变得模糊,周絮有点冷,但懒得动,她望着玻璃上映着的脸,鼻尖微红。
她眼里的东西由雪变成了自己的鼻子,她的鼻梁很高,鼻头小巧,有人说过她的鼻子像她爸爸的 即使只有那么一次,而且是很遥远的时候了,但是,她记得很清楚。
她长得像那个她从未见过、连照片都没有的父亲。
她认真地看着镜子,摸摸鼻子,试图在脑海里勾画出一个男人的轮廓。
忽然,闷声一响,一个雪球在她的窗边的墙壁上开了花。
她伸出头去看,落光了叶子的树下,站着一个少年,正笑得像夜空的明月,欢快地朝她挥手。
阿絮,我回来了!
02
少年叫陆显冬,和周絮从小相识。
现在,陆显冬在上海念大学,两人只有寒暑假能见上面。
周絮把烦忧抛到脑后,噔噔地跑下楼,阿妈在一楼的柜台后缝缝补补,那都是客人的衣裳。她妈妈是个裁缝,而这是她们唯一的生计。
阿妈见她冒雪出去,探出半个身子叫她打伞,她也顾不上,一路跑去陆显冬的面前,两人笑着。
雪下着,他们一路往河边走,没一会儿就白了头。
河面结了冰,他们站在河边,风大雪大,但内心是欢喜的。
陆显冬双眼清凉地说着在上海的见闻,周絮静静地听着,眼里满满的崇拜,一阵风雪拂来,陆显冬伸手挡在她的头顶。
对了,阿絮,我有手机了。 他说, 明年我准备去做家教,等我攒了钱,也给你买一部。
周絮接过他的手机,捧在手心里端详,是诺基亚新出的款,小小的一部。
可以玩 贪吃蛇 。 陆显冬笑得一脸傻气。
周絮想的却是,再过一年,她就能去上海找他了,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用分开,长长久久,想拥抱就拥抱,想亲吻就亲吻,清晨一起出门,晚上携手而归。
这是她所能期待的、所有的浪漫。
只是,周絮没想到,这一年就足够把两颗靠在一起的心拉得比天涯海角还远。
那日的雪下得没完没了,皑皑的白雪,把小镇装饰得像童话世界。
陆显冬离开后,她回家时,阿妈已经做好了晚饭,一锅滚烫的排骨汤冒着热气,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吃饭。
自打有记忆开始,就是这样的画面,不善言辞的阿妈,两人席间沉默不语。周絮吃完饭,上了楼,去温习英语单词。
整个寒假,陆显冬每天都来找她,两人或在河边散步,或去镇上逛新开的市场,也会爬上半山腰,俯瞰整座小镇,看雪一点点消融,露出小镇的全貌来。
有陆显冬在,日子过得很慢,仿佛每一天都变得漫长。
第二年春天,周絮送陆显冬去淮南乘火车,尽管很快就会重逢,依然难掩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