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四)
小手有什么值得害羞的,反而夸赞他细心:“江时延,别看你平时挺烦人的,但是人真好,像个……”
江时延咬牙切齿:“温词月,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平时挺烦人的?”
温词月似是没有听见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像个男保姆。”
江时延甩开她的手:“自己抹。”
“欸,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温词月跟在他的身后,举着手,“还湿乎乎的,没抹匀呢。”
江时延忽然转身,食指轻轻地顶住温词月的脑门:“停,本少爷不伺候了。”
居然说他是男保姆?!
要不是她整天不是太可爱就是装可怜,他真是懒得理她。
一看到她服软就会心软,江时延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她,好像透过她,又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小姑娘——两只手举到他的面前,圆乎乎的小脸,像个粉团子,软绵绵地说:“给星星洗手。”
是他的错。
江时延心中钝痛。
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一刻都没有。
有些伤口埋在内心最深处,很多人看不见,就以为已经不痛。
其实,并非如此,有些不见天日的痛楚只能自己独自隐忍,它夜夜叫嚣,丢不掉,忘不了。
看江时延的眼神有些奇怪,温词月在他的眼前挥挥手:“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你良心发现,懂得欣赏我的美了?”
江时延回过神来,烦躁地扯过她的手,随便搓了两下:“好了,抹匀了,吃两口梅花糕,然后去换衣服。”
他打开袋子,里面是个精致的小纸盒,温词月迅速拉开板凳坐在桌边,已经隐约嗅到甜香的气味,她迫不及待地拉開纸盒,只见里面放着四个梅花糕。
她小的时候最爱吃梅花糕,记得有一天失眠,她硬拉着江时延说话,还给他讲过,小时候有个走街串巷卖梅花糕的大叔每天都会路过她家门口,她总捏着五毛钱眼巴巴地等着,觉得梅花糕是人间美味,还说过“长大以后要嫁给卖梅花糕的”这样的傻话。
只是,她后来长大,甜品店遍地开花,梅花糕慢慢也就很少见到了。
她没想到,江时延居然给她买了梅花糕。
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五瓣梅花状,淡淡的樱粉色,蕊心用草莓果酱点缀了一点红,温词月小心地咬了一口,又甜又糯,还热乎着,和以前一样好吃。
她捧着梅花糕小口吃着,眼角眉梢都透着满足,大半进了肚子,才想起江时延还没吃,于是赶紧把剩下的两片“花瓣”送到他的嘴边:“江时延,你尝尝,特别好吃。”
“吃你剩下的?”江时延皱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嫌弃。
“那给你一块新的。”温词月往他的手边推了推盒子。
江时延两根手指在桌面上一敲,把纸盒又推回她的面前:“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梅花糕是他在春江路的一家点心店买的,每周只有周二有卖,限时限量,为了买到这四块,他排了好半天的队。他发誓,今天只不过是无意路过而已,才不是特意去为她买,看她那么开心,他琢磨着好人做到底,全都留给她吃算了。
“很好吃的,”温词月固执地推回去,眼睛看着他,乌黑的眼珠明澈,“江时延,自拜把子那天起,我就许下过承诺,一定要和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
江时延根本听不下去,索性拿起一块梅花糕塞进温词月的嘴里:“快闭嘴吧你,吃完赶紧去换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放在书架上的。”
拜把子,亏她说得出口,那天他可没答应。
书架上有一个包装雅致的长方形纸盒,上面印着她看不懂的logo(标签),一长串英文,看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