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负相思意
林格
作者有话说:这个故事有我过去人生的影子,我写的时候,感慨很多,所幸的是,结局于我、于故事的主角而言,或许都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圆满。人生中灿烂的回忆很多,那个人最特别,所以,我成全了他。希望大家也会喜欢这个故事。
“一约既成,百年不移,来日相见,莫要忘啦!”
一
天启十一年,七月,武林大会由上届盟主慕容步洲主办,在江南平风城召开。
各路豪杰,云集一时。按街那头树下说书先生的讲法,路边若是落下一块牌匾,砸中十个,九个都是名门的首席,剩下一个,是位高权重、老不死的大派掌門。
我叼着根狗尾巴草,蹲在风月楼的屋瓦上,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珍馐阁二楼那没关严实的薄窗。一阵折扇轻摇的响动自背后传来,不需要回头,我也能猜到微生羽那无语的表情。
“林如微,”又过一炷香的时间,他终于出了声,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在这守了两个时辰,楼下脂粉香,头顶太阳烈,我们二人夹在其间,就要被活生生晒成两块黑炭——便是你心甘情愿,可不觉得有碍观瞻吗?!”
这话说得委实婉转、哀怨,颇有文采,我轻咳数声,刚想转身应是,忽又听得楼下一阵沸腾般的嘈杂。
待字闺中的小家碧玉也好,临街卖笑的风月姑娘也罢,无一不是含羞带怯地往来招呼,细语轻声:“季公子、季公子来了!”
我身形一僵,再不管微生羽有何想法,只霍然地扭头,循声望去——
古有谢家七十二路成雪枪独领风骚,今有季家四十六式斩将锏傲冠群雄。昔日在朝堂之上说一不二的季家,如今虽早已隐没乡野,但在偌大的江湖,总还是一脉名门。其中,又以独子季玄信为佼佼者,时常往来于各大门派,江湖上为之心动者层出不穷。
人群簇拥之中,那青年衣冠胜雪,挺拔如树,纤细的手指,堪堪抚过一旁明丽少女脸颊边的碎发,耳语半句,在四周一众长吁短叹的哀声中,又同跟在身后出来的黑衣青年颔首。
他从不失礼于人前,端的是贵家大气的做派,旁人见了,总没有挑剔的道理。
我一口银牙咬碎,微生羽倒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在我的耳边念叨:“那便是而今号称江湖第一‎美人​‍的慕容家四小姐——慕容成云,慕容老头膝下无子,就她一个最是金贵;后头那个黑衣裳的男子叫古岳,慕容世家的次门弟子,此前没怎么听说过,既然能够和季家人一并列席,那大概也是今次大会魁首的有力角逐者。”
过去十年,这是季家首次派出嫡系参与武林大会,而今看来,却还是卖了慕容家的面子。
我憋了一肚子无名的怨气,索性坐定在瓦上,静静地等着。季玄信若是抬眼一看,便立刻能看见我。
可我等啊等,等到他与众人话别,翻身上马,去时如来时般潇洒,也没见他为我停下片刻脚步。
末了,微生羽把他那金贵的玉面折扇横在我的头顶,堪堪遮下一片荫蔽。
他话音浅淡,漫不经心:“还不走?都说了,前尘往事,谁还记得那么多,怕是连你是个什么人、长什么样子,都早忘得一干二净,好赖还在这等了两个时辰,情分也尽了吧。”
我闻声撇了撇嘴,垂下眼帘,失神片刻。待到被拉着、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我只能苦笑着嘟囔一声:“世人若都像你这般心大,那些痴男怨女,怕是都没了活路。”
他顿时将那玉扇一合,敲在我的脑门上。
“还顶嘴?小妖女,若不是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