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雨和很好的你
往外交官方面发展。”
“他这么反社会的吗?”
不过,对我来讲,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北外的难度总比清华北大低太多。
“王牌专业就不一定了哦。”她又笑笑,很欠揍的模样。
虽然目标有了,我的分数却实在没法看。虽然我还雄心壮志地自荐当了数学课代表以示决心,然而,靠死记硬背的努力成效不大。
于是,每到周五,例行去数学老师办公室拿假期作业时,我都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埋着脸。这日放学路上,我难得气馁,倚在公交车里的一根柱子上走神,忽然余光一闪,先瞄到A中校服的颜色,接着瞄到校服的主人。
THREE
庄似果然在卖花。
严谨点儿讲,是庄似的妈妈以卖花为生。她在花市租下小小一隅,专售蔷薇科植物。庄妈妈对这类花了解透彻,还自己嫁接栽种,上次我在公交车上看见的那盆就是她的杰作。
至于庄似,每到周五或双休就会去店里帮忙。
我知道跟踪可耻,于是,我上前买下一盆粉玫瑰,强行为自己洗白——我是来逛花市的,嗯。
起初庄似正忙上忙下地搬东西,没太注意我,全程由庄妈妈介绍。她说话慢悠悠的,不太像会做生意的料,不过种植的东西是真好。我挑了盆我妈喜欢的颜色,扔下五十元,没要找零,走了。
没一会儿,我听见身后有人呼唤:“同学?钱?”
——仿佛是庄似的声音。
我莫名地紧张,抱着花盆跑得飞快,导致庄似根本没看清我的长相。
年輕的时候,我们总容易做些无厘头的事情企图感动别人,实际感动的往往只有自己。
譬如我,扔下五十元逃走的那一刻,想的也不过是照顾庄妈妈的生意,尽管这点钱杯水车薪。
后来我的周末基本都在花市度过了。
一开始,我有些不好意思,总假装在周边绕几圈,再回到庄家花店的门口。渐渐胆子大了,我开始尝试与庄妈妈交谈,还有庄似。
那年我爸做工程赚了不少钱,我们搬了新房。房子是小洋楼,有个前院,于是我更加疯狂地往家里搬花,每日除了学习之外,就是悉心照料这些花,倒没空去思考成长的烦恼。
但庄似不是傻子。
在我将店里的花都重复买上第三遍时,我的脸对他而言已经太熟悉。
有时,我因他某个笑容或某句话而局促扭捏,他可能也看出了些端倪:“周小柚,你马上高二了吧?学校周末没安排什么补习班?”
我听出他劝退的意思,面上热热的,而后干脆不再遮掩。
“庄似。”我忽然指名道姓,看他一愣,“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是我自己乐意的啊。可能你已经忘记在公交车上帮过一个抱着日记本哭泣的女孩儿,你也许不清楚,对她来讲,那次帮助意味着什么……但是——”
我想起什么,慌忙地取下书包,将刚出炉的数学模拟测验卷递给他:“你别取笑这区区八十几分,以前我连及格都困难的!因为你的帮助,因为遇到过的温暖,我才拥有改变的决心……唉,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比较好。”
庄似一点就透,知道我真正想表达的是感谢,也明白了他对我而言是种标杆性的存在,原先起雾的眼睛逐渐清明。
“那也没必要每周来。”他依旧坚持。
我从没觉得这样难堪过,咬唇收了卷纸要走,忽听背后报了个地址:“花真的不必再买,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倒是可以找我。”
如蒙恩宠的我简直以为耳朵坏掉,惊喜之余,差点跳过去给对方一个拥抱,还好庄妈妈及时出现。
之后,我和庄似的接触就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