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慕长安某
“哈哈,江家家主就是江二公子啊!江孟在早些年就因残害手足而被逐出家族了。”小丁笑得前俯后仰。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仍不死心:“那他和安姑娘?”
“夫人是几年前被家主带回来的,当时我们就猜他们会有这么一日呢。”小丁喝了点酒,有些兴奋,“您看他们,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夫人”二字……实在是刺耳。隔了四年的时光,我于重重宾客中遥遥望着他俊朗的面容,又想起安蓉皎月般的脸庞,真是……般配得很。
“他不喜欢安蓉的……不喜欢的……”我喃喃自语,脑中一会儿是他吻我的样子,一会儿是安蓉的娇声细语——“江郎对我很好”。
“您说什么?”小丁没有听清楚我的呢喃,半晌,见我没有回答,便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整个喜宴自始至终我都没再抬眼,怕自己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我所期待着的重逢,到底又算什么呢?!
喜宴快散的时候,小丁已经不知去了哪儿,偏僻的角落只剩下我。
没事的。我安慰自己,跟着人流出去,他不会看见我的……
“安……安冉。”有人唤我。
这个声音曾经陪伴了我十一年,我怎会听不出是谁的!我艰难地抬起头,果然是他,他可能是有些醉了,眸子水润润的,竟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还是……被发现了……
“没想到你也来了……”他倒了一小杯酒,动作流畅地仰头喝下,“也好,也好。”他举止大方,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此时此刻,我才恍然醒悟,原来已经过了四年,原来他早已不再是那个为了两颗门牙哭得狼狈的孩子,不再是只属于我的少年。
原来,自始至终不能释怀的,只是我啊……
“嗯。”我不敢多说话,怕哭腔被他听出来。
又是一杯酒,他道:“安冉,我也没想到,第一次见你穿别的衣裳是这种时候。”
安冉,安冉……许是很久没人唤过我的闺名,我有点不适应了:“……嗯。”
勉强抑制住了声音的颤抖,我说:“江陵……你恨我吗?”
江陵仍在倒酒,闻言,手微微一颤,酒水洒出了些许:“可能吧……”
我也不曾期望他会原谅我,和我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地相处。毕竟在他的心中是我失了约,是我先放弃了他。
明明那日白天他还无恙,还说着……娶我的话。
那晚,我刚从师父房中出来,怀里抱着刚讨要来的布料,想着做几套衣服穿上给江陵看,一回房,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安儿……”江陵满身是血,虚弱地靠在我的床边。
我一下子乱了心神:“江陵,你怎么了!”几步冲到他面前,我也顾不上男女之防,扯开他的衣襟查看伤势。
也就是在那时,我才知道,他原是江家在外的私生二公子。嫡母与兄长怕他得势,常常对他各种迫害。这次暗杀,他们几乎对取了他的命有九成的把握。
“没事,皮外伤而已。只是,我怕是不能再待在这儿了……”他忽然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眸子里是满满的希冀,“安儿,跟我走吧。我们不回江家了,不回长安了,寻一处乡野,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布衣夫妻可好?”
我几乎没有思考,反握住他的手:“好……只是师父待我一向极好……你先去寺门外等我吧,我与她辞别后,就去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