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来见我(二)
这次我再也听不见雪落声,只听见某个少女心碎的声音。
“江忘,平常作业都抄的吧?”我上下嘴唇翕动半天,说,“否则为什么我老看不见你智商超群的时候。”
他笑笑,原先盛满悲伤的眸子终于有了些微明朗。
其间,有一片雪飘上少年的眼皮,他不舒服地眨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抬起袖子给他擦,而后假意嫌弃地将他从秋千架上拉起来——
“赶紧走!”
其实用力不大,但男孩粘在秋千上的身体就轻飘飘地被我拽动了。
我没把江忘送回家。
我怕送他回去,他就只能一个人待着,他又该想东想西了。于是我将他带回我家,贡献出了我新买的草莓浴巾给他擦头发。
我的力度不温柔,因为我所有的生活技能都从我妈那儿继承的。
她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江忘,于是,我把他脑袋附近的皮肤都揉红了,一头碎发乱糟糟的。
一个小孩照顾另一个小孩,即便我想过细心点,却也不可能做得多么周到,可他被揉痛了,也一声不吭。
完了,我有点心虚,转移话题问他饿不饿:“江忘,你记住。世界上没有红薯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多吃几个。”
毫无悬念,陈云开抱来的红薯最后都进了我和江忘的肚子。
我是吃得高兴了,可下半夜,江忘进急诊室了。
他的肠胃似乎不行,红薯又可能没太蒸熟,啃起来有点硬邦邦的,不好消化。
江妈很快赶来医院,眼圈急得有些红:“叫你别胡乱吃东西,为什么不听!”
我心想:至于吗,真爱他,为什么在这样冷的冬夜将他独自扔在家。
我妈当晚在医院值班,闻风赶来瞧,看出我又要不知天高地犯嘴贱的毛病,立马拦住,并道歉:“不好意思啊,江萍。月亮不懂事,自己糙惯了,不知道江忘以前做过手术……”
至于手术——说是怀江忘的时候,江妈妈根本没发现自己怀孕了,前期保护得不够,差点流产,以至于江忘打一出生,底子就不够好,不能做剧烈运动。
有一次,江忘通过竞赛赢来一台体感游戏机,玩了两小时,就肠子打结,被送去医院,差点救不过来。
尤记得那个雪夜的凌晨,看着床上的苍白少年,我的负罪感怎么都压不下,索性当场拍桌子放大话——
“我决定了,放弃上北大还是清华这个太伤脑筋的选项,考川城医学院。”
做悬壶济世……
咔,做捧着铁饭碗的医生。
“江忘,以后你胡吃海喝都不用怕,大哥救你!”病床边,我牢牢地握住少年的手,仿佛他时刻都挣扎在生死边缘?‍?‍?‍?‍?‍?‍?‍?‍?‍?‍?‍?‍?‍?‍???‍?‍?‍?‍?‍?‍?‍?‍?‍?‍?‍?‍?‍?‍???‍?‍?‍?‍?‍?‍?‍?‍?‍?‍?‍?‍?‍?‍?。
我的誓言很幼稚,可我的心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