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来见我(三)
我眼里,坏掉的东西扔掉就好。
对他而言,弄懂为什么坏掉才是他存在的意义。
江忘的问题已经解决,我理所当然地打道回府。结果刚下一层楼,脸就白了,被后腰那阵越来越明显的痛感给闹的,是刚刚从树上摔下来的后遗症。
我下意识地倚着墙,扶着腰,瑟瑟发抖地想:我该不会与禾鸢他爸一样落个半身不遂吧???
我越想越害怕,立马快马加鞭地回去求助我妈,然后在她老人家的大​‌力‌金刚指下痛不欲生。
“要痛还是要残,自己选。”见我龇牙咧嘴,她冷声道。
虽然通常情况下,我挺倔的,可就是经不起医生的吓,偏偏我妈是医生。
显然当年的我还搞不明白妇产科与骨科的区别,于是我咬着棉被再不敢哼。
所以,时至今日,我坚决认为,江忘对我言听计从是应该的。
因为从小到大,我对他何尝不是如此?
而且很多时候我都清楚,自己并没勇到万夫莫当的地步。然而一旦有谁欺负他,我可以跟吃了什么药丸似的,立马变身为绿巨人,叫山河撼动。
“林月亮?”
从火锅店回家属院的出租车上,陈云开见我安安静静的,有些奇怪。
我迅速从记忆中抽身:“啊?”
他撇唇,懒得再与我搭话,倒是禾鸢神色一直不太美。
可恨的是,即便她不开心,那张脸瓜子在霓虹的映衬下,依然依稀有香港电影女主角的风情。
“你怎么啦——”嫉妒使我丑陋,连表达关心的口吻也阴阳怪气?‍?‍?‍?‍?‍?‍?‍?‍?‍?‍?‍?‍?‍?‍???‍?‍?‍?‍?‍?‍?‍?‍?‍?‍?‍?‍?‍?‍???‍?‍?‍?‍?‍?‍?‍?‍?‍?‍?‍?‍?‍?‍?。
禾鸢习惯了,微微沉思道:“你说我要真考去北电,以后见面的时间少了,还没有共同话题,我们是不是真就应了散落天涯、分道扬镳这些无病呻吟的词语啊。”
“敢情你舍不得我呀,哈哈。”
我自信爆棚:“我倒不怕。川城是我地盘,人生地熟,再交几个朋友很简单。至于你嘛,啧啧……估计会不太习惯。”
果不其然,陈云开给我一个“你能别说话吗”的眼神。
我当即意识到这么讲不太厚道,立马换风向:“行了,矫情什么啊,不就是觉得和杜婷那堆人没共同话题吗?作为未来的国际巨星,注定要孤芳自赏。”
“再说。”我下巴往前一抬,直指江忘,“那家伙也和我们没共同话题,频率永远跟不上,不照样好好的?”
禾鸢完全没被安慰到:“江忘和我们在同条水平线上?他这叫鹤立鸡群,懂不懂。”
那头陈云开一听,醋劲上来,不开心了:“讲清楚,谁是鹤,谁是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