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得仿佛冰碴：“吴雩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等等，步队！……”

    蔡麟一寒气窜上脑顶，只见步重华按断通话，轻轻把手机丢回了袋。

    第3章

    晚上九点。

    吴雩走铁站，头上了顶黑色的棒球帽，只一段挺拔鼻梁和白皙的颔。他双手在袋里，被汹涌奔向灯红酒绿的人一脑裹着，来到市心夜总会KTV林立的永利街，然后低头轻车熟路钻进了一家酒吧后门。

    叮——

    擂台上金铃一响，掌声、喝彩、哨瞬间起，差点掀翻了整个房顶。裁判兼主持人箭步上前，一把拉起胜利者的手举起，亢奋的声音响彻全场：“——‘红旋风’再次取得了胜利！他的七连胜，七连胜！今晚的挑战者仍然没能在台上留姓名——！”

    披赤红战袍的越南裔拳手冷眼睥睨台，而失败者只能捂着流血的耳朵踉跄爬起来，骂骂咧咧钻擂台，很快消失在了兴采烈的观众席后。

    “恭喜为‘红旋风’注的支持者！让我们来看看一场他的赔率多少——1:3！一场红旋风的赔率1:3！！蓝方赔率1:3.8！！”

    如此微小的赔率差把观众绪推上了峰，台彩光狂闪，欢呼频起，无数人举着钞票争先恐后投进红色钱箱。

    “‘红旋风’能否延续他的不败神话？打败他的对手否还没生？！”主持人对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别走开！半小时后我们再回来！！”

    沸腾人声穿过虚掩的布帘传到后台，震得人耳鼓发蒙。吴雩脱短夹克，挂在衣架上，举手间黑色修T恤勾勒了削瘦悍的肩背线条。

    “万块，老规矩，前后。”酒吧老板把两叠钞票往他面前一拍，手指胖得金戒指边上的肉都挤来了：“钱箱一成打赏一半，要加进来活庄也行，哎我跟说可特殊待遇啊！别说兄弟不照顾！”

    吴雩低头脱鞋，神不为所动：“我不庄。”

    “嗨呀——个人！”胖老板一脸好心喂了驴肝肺的表，强行把他肩膀拉近了点，推心置腹道：“我可跟交底儿了。内越南佬来打了七场，场场不见血就骨折，上星期广东拳王今儿还躺在ICU里，光医疗费就亏了我个数……我容易吗？说我定个庄我容易吗？！哪，今儿就全靠了，废话我也不多说，赌注再给加一成，晚上兄弟我东请喝酒，好好叫俩妞！……”

    吴雩抓着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挪开，拍了拍白胖的手背：

    “不用，折现吧。”

    胖老板险些被自己的水呛住，眼睁睁见他转往更衣室门走去。

    “，，喂——”胖嘴角了几秒，陡然瞥见衣架上洗褪了色的夹克，不由痛心疾首：“贪财鬼！赚么多钱打算带棺材里去吗，有今天没明天的，贪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