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人间正惊蛰
白银吗?!非要躺到我得身上来。”
在扶风寨八载的光阴转眼就过,十七岁的陆惊蛰身量高了,长出清风朗月的身姿,很能惹得小姑娘停步回头看。但许多时候,他身边是只有谢铮一人的。
这茬要说起来是多年以前了,做小丫头那会儿的谢铮挡开钱毅的动作,护着陆惊蛰,掷地有声地放了话:“我的人,借你几个胆子,敢动?!”
未来当家的千金一言,找麻烦的自然没了。待到几年后,陆惊蛰从小丫头稚嫩的童音里琢磨出不对味,早就为时已晚。
长辈打趣就罢了,二八的姑娘碍于谢铮的眼色,也绕着他走。如此一来,一盘稀泥搅和得他百口莫辩。
谢铮用手指缠着他的发,毫不在意地耍赖:“不想走了。惊蛰,背我回去呗。”
多大的姑娘了,还跟他闹。他想。
他只好耐着性子一点点地同她讲道理:“铮儿,男女授受不……”
面前姑娘乌亮的眸子仍盯着他。
陆惊蛰看了一会,兵败如山倒,只好朝她伸出手说:“……过来吧。”
暮色四合,林光幽微,幸而山路并不算长。
谢铮趴在他的背上小声地说:“我爹出山了,乌南渡的佛祠去吗?”
“上次抄写三千遍寨规还没让你长记性啊。”
那双眸子又静静地看着他。
陆惊蛰彻底认了命,说:“好啦,我和你去还不行吗。”
江口水土宜居,但寻山访迹的人并不多,丝毫比不得谢铮年幼时见的阵仗。
当今儿那位皇帝抢来的皇位坐得摇摇欲坠,塞北虎狼屡次进犯,四方割据之势渐成,人心惶惶,世道比匪寨还乱。
粗布衣的香客与他们同行,野径松香浩荡,陆惊蛰停在佛祠前,眼梢带笑地目送谢铮进去,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远山罩在重叠的雾霭里,古刹钟声沉闷,陆惊蛰静候在高墙外,是人间的另一种宁静?‍?‍?‍?‍?‍?‍?‍?‍?‍?‍?‍?‍?‍?‍???‍?‍?‍?‍?‍?‍?‍?‍?‍?‍?‍?‍?‍?‍???‍?‍?‍?‍?‍?‍?‍?‍?‍?‍?‍?‍?‍?‍?。路皆是人走出来的,他冷眼旁观,不信神佛,怎么也想不通谢家小姑娘想来这种地方。
庚未年间,雨水初歇,长阶上,他晾干桐油纸伞,忽然问她:“你信这个?”
“据山为匪,我信这个干吗。”
陆惊蛰有点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信这些,但我希望你岁岁平安。”谢铮将手里的青纹玉系到他的腰上,最后晃了晃,流苏质地柔软,“不许弄丢了。”
原来是为他求的。
陆惊蛰心间一震,慢慢想起初见谢姑娘的时候,想起女孩子身上柔和的香气,她及笄时秀丽的眉眼……那么多过往像鲜嫩饱满的橘瓣嚼碎在唇齿间,及至此刻,他才察觉大事不妙。
杯弓蛇影的这位生怕谢铮再说出比“我的人”更震慑魂魄的话,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