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归客的消息
者那一类的事儿,是不是?”
“不错,正是。他作的真是耀眼增光的大买卖,他妈对俺这么说来着——说到那些金钢钻儿,真是皇宫金銮殿一般。”
“他离家的情况,俺记得很清楚,”赛姆说。
“那小伙子作那样买卖太好了,”赫飞说。“在那儿卖金刚钻儿,比在这儿穷对付,可就天上差到地下去了。”
“在那种地方作事,花销一定少不了吧?”
“你说的是,实在少不了,”老舰长回答说。“不错,在那种地方,你花了许多许多的钱,还是也成不了酒囊,也成不了饭袋。”
“他们都说克林-姚伯成了一个好念书的人了,对于事情总有顶别致的见解。俺想,这都是因为他上学上得早的毛病吧;那时那种学校,真不大像话!”
“他对于事情,总有顶别致的见解?真的吗?”老头儿说。“唉,现在这年头儿,把小孩上学这件事重视得太过火儿啦!净是坏处。你只要碰到栅栏门的柱子和仓房的门,你就非看见那些小流氓在那上面涂的那些不像样子的话不可:一个女人,往往都羞得不好意思从那种地方过。要是没人教给他们写字,他们怎么就会涂那些坏话哪?他们的上辈儿,都不会干这种事,而那时的国家,反倒因而比现在好得多。”
“俺觉得,舰长,游苔莎小姐脑子里从书本上学来的东西也不少吧,也赶上了这块地方上不论什么人啦吧?”
“游苔莎小姐的脑子里,要是没有那么些胡思乱想的东西,也许于她倒好一些哪,”舰长简捷地说,说完了就走了。
“俺说,赛姆,”老头儿走了以后,赫飞说,“游苔莎小姐和克林-姚伯,真是再好没有的一对儿了——是不是?要不是那样,你就把俺打死!他们两个都一点儿不错,同样心地细腻,都知书识字,又都心高志大——就是老无故意要造一对儿,也不能比这一对更合适呀。克林的门户,也和游苔莎的正相当。克林的爹是个庄稼人,那不含糊;可是咱们都知道,他妈可是个上等女人啊。俺只愿意他们两个能配成夫妻,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
“他要是还像从前那样漂亮,那么他们两个,手儿挽着手儿,都穿着顶好的衣裳,那一定很美,其实衣裳没有关系,好也可,不好也可。”
“不错,赫飞,一定很俊。唉,俺这些年没见他啦,俺想见他真想的不得了。俺要是知道他一准什么时候到这儿,俺能豁上跑三四英里去迎他,去给他拿东西。俺只怕他不是他小孩子的时候那样了。他们都说,他的法国话说得快极了,跟小姑娘吃黑莓一样地快。要真是那样,咱们这些没出过一天门儿的乡下人,叫他看着,可就不定多么土气啦。”
“他坐火船过海到蓓口,是不是?”
“不错,不过到了蓓口以后再坐什么来家,俺可就不知道了。”
“他堂妹朵荪闹的这档子可真糟糕。俺不知道,凭他那么一个精细人,是不是肯插上手,沾这样的龌龊事。那天晚上,咱们大家伙儿,拿着他们当了两口子,给他们唱歌,以后又听说他们并没结婚,你说咱们那一场,闹得多不是味儿!要是俺家里的人,叫人这样耍了,那俺不一头碰死才怪哪。一家子都因为这个叫人小看了。”
“不错。那个可怜的姑娘,为了这件事,可也真受了熬煎了。俺听说,她的身体都跟着弄坏啦,因为她老在家里憋着不出门儿嘛。这阵儿老也看不见她再像从前那样,两个脸蛋儿像玫瑰花似的,在荒原上跑来跑去了。”
“俺听说这阵儿就是韦狄再想娶她,她也不嫁他了。”
“你听说来着吗?俺可没听说。”
那两个堆柴垛的工人,在那儿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地谈论的时候,游苔莎就慢慢地在炉床上面把头低下,沉思起来,她的脚尖也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