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兹说:“我有一个软件,可以找到他做了些什么。”
老人指指店铺的西面。“往街那头走十五米左右,有一个转乘点。你可以在那里上车,想去哪里都行。”
一辆警车驶来,吉勒特忙停下奔跑,改为快步疾走,并把头藏在雨伞下面。这把伞是他在调查组的分析实验室里找到的。
他回忆起在第三磁力度过的所有时光。在充斥着生面团味的食堂里,在自修室里,在绿色走廊上,他们讨论着中央处理器、显卡、公告栏、病毒、虚拟磁盘、密码、可扩充随机存储器,以及他们的《圣经》——威廉·吉伯森的小说《神经漫游者》,它使“网络朋克”这个词广为人知。
不知道,不在乎。
但是,学校往往更喜欢学生的头脑首先做到遵从,其次才是求知。随着小怀亚特·吉勒特年级逐渐往上,他开始崩溃。
可十分钟后,它又被重新安装妥当,运转正常,并没有因为被肢解过而变好或变坏。
他付了钱,那是他从计算机犯罪调查组的一件外衣口袋里偷来的,然后朝门外走去。突然他停下来,转身问店员:“请问,这里附近有个公共汽车站,对不对?”
想到这件事,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前妻。离这儿不远,就是他和艾莱娜生活了几年的米黄色公寓。他可以清楚地描绘两人相处的时光,上千张影像从记忆深处陆续跳出。但是,他与艾莱娜的关系却不如Unix操作系统或数字协同处理芯片,他实在搞不懂。他不知该如何将其拆开,仔细研究其中部件。
“一个内务管理软件刚刚开始清除硬盘空间。”莫特边敲边神情紧张地说。他敲了“确认”后抬起头。“哦,总算停下来了。”
忽然一个主意浮上心头。他想起吉勒特曾在少年时期服过刑。
怀亚特·吉勒特沿着圣塔克莱拉县的人行道冒雨奔跑。夜间雨水冷飕飕的,他感到胸部疼痛,喘不过气来。此时是晚上9点30分。从计算机犯罪调查组逃出来,他已经跑了将近两英里路程。
由于一时缺乏有关吉勒特下落的确凿证据,毕肖普决定研究一下这位黑客的来历——试着查查他的父亲或哥哥,以及朋友和先前同事的情况。毕肖普搜遍安迪·安德森的桌子,可就是找不到吉勒特案子的法院和监狱卷宗资料。他向中央案卷室紧急调取,却被告知它们已经被销毁。
琳达·桑切兹解释道:“计算机里几乎所有数据——甚至包括已经删除的文件或关机后消失的内容——统统都会留在硬盘空间里。表面上看不到这些文件,但恢复它们很容易。正因如此,我们才有可能把那么多自以为已经删除了犯罪证据的坏蛋抓捕归案。只有一种方法能完全销毁那些信息,那就是,运行一个能够‘清扫’空间的软件。它就像一个数码碎纸机。在逃走之前,怀亚特一定己经设置好,让它开始运行。”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计算机。
他挑了一台电脑。
他把这些想法搁置一边,迈进位于桑尼维尔城旁边附近一家简陋的“善意”旧货零售店外面的雨棚。这儿淋不到雨,他看了看四周,见只有自己一人,便伸手到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电路板,它已经跟了他整整一天。早上前往计算机犯罪调查组办公地点之前,他曾利用回囚室取杂志剪报的机会,用胶布把这块板粘在了靠近腹股沟的右大腿上。
白天吉勒特的工作是程序设计员。可就像许多日复一日进行简易、单调的编程任务的软件程序编写员一样,他很烦自己的工作,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便赶紧回到家中,回到自己的计算机前,开始探索蓝色虚拟空间,与黑客伙伴会面交谈。荷勒维无疑是其中一位;两人之间的第一次谈话持续了四个半小时。
他把电路板放回口袋,走进商店,向值夜班的店员点头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