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是阿藤夫人还是任何人,若凶手对葵夫人怀有深仇大恨,会这么做吗?”弓之助热切地倾身向前。“打个比方,如果我是阿藤夫人,在结束葵夫人的性命前,不当着她的面一吐心中积怨,一定不痛快。想必会吵吵嚷嚷,闹得满屋皆知,阿六肯定也会察觉。别的不提,葵夫人也会大声求援吧!”
平四郎想反驳,却无话可说,只好张大鼻孔哼了一声。
“也不会平白放过尸体,一定会又踢又踩的吧。全新的桔梗图案和服?多可恨!一定又撕又剪,乱扔一气。”
平四郎终于反驳了。“那种难堪的场面,搞不好早在另一天发生过了。”
“您是指阿藤夫人算准阿六不在的时候,见过葵夫人了吗?”
“嗯,也不一定是阿藤,某个和葵有仇的人。”
“以前如果发生过这种事,阿六肯定会发觉吧?从葵夫人的态度看得出来。而且真要发生过,葵夫人不可能不告诉总右卫门。”
有道理。嗯,弓之助说的对。
“就是啊。退一步来想这复杂的经纬,只看发生的‘事情’,这案子实在不像是与葵夫人有深仇大恨的人下的手。是的话,未免太不带感情了。”
“所以啊,是有深仇大恨的人……”不见得是阿藤喔,平四郎故意做出可怕的表情强调。“雇人下的手呢?那就不需要带什么感情了吧。”
弓之助嘿嘿嘿地笑了。“若是杀手干的,我想不会用葵夫人的手巾,应该用事先准备好的家伙吧。”
平四郎一撇嘴。“带是带了,但发觉葵的手巾可用,便收起家伙呢?”
“先不管这个,刚才我也说过,阿藤夫人没有能找寻替身杀手的管道。若有其他人,而这个我们现在还想不起、全然不知的人物,除了对葵夫人怀有深仇大恨,还必须有钱有门路雇用杀手。唯有在这种情况下,姨爹,您的想法才讲得通。”
平四郎有些闹意气,寻思后说道:“葵在躲到芋洗坡前,似乎曾到处做生意,也许是那时结的仇家。”
“那种‘仇家’,凑屋会宁愿要佐吉背黑锅也不惜包庇吗?”
“那么,结论便是凑屋没包庇任何人,压根儿就相信是佐吉杀了葵。”
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平四郎说出来的话变得乱七八糟。
弓之助嘴里频喊“姨爹姨爹”,爬到平四郎身边,轻巧地往他背后一绕,为他按摩起肩膀。
“姨爹把思绪搞混了,也难怪,我也一样。凑屋、阿藤夫人、葵夫人和佐吉兄之间充满了过去的谎言和秘密,盘根错结,会衍生什么意外都不奇怪,我们都被那些事情蒙住眼睛了。”
弓之助歌唱般地说着,边按摩平四郎的肩背。技术相当不错,很舒服。
“蒙住了眼睛啊……”
“是的。若拿走这些东西,也许这个案子意外地简单。我是这么认为的。”
简单——平四郎实在无法相信,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但弓之助的话语似乎也渐渐渗进心里。
要是葵的命案与她的过往完全无关,另有起因呢?
“我也想到芋洗坡的大宅看看,可以请姨爹带我去吗?”
“哦,好啊。”答应后,平四郎往膝头一拍。“我正想问能不能麻烦你呢。”
弓之助停下按摩平四郎肩膀的手。
“我吗?”
“是啊。我想借用那大宅与凑屋总右卫门碰面。无论如何,想将这团乱稍微理出个头绪,得从总右卫门那儿问出不少事才行。”
对了对了,还要问葵为了赶跑缠着阿六不放的孙八,所使唤的那个幻术戏班,也想知道孙八后来怎么了。无论何者,都不会是葵一人的手笔,肯定动用了总右卫门的关系和力量。
平四郎说出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