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你是指?”
平四郎扬起眉毛,看着弓之助。
“别推测凶手这个‘人’,我们来看‘事情’,真正发生的事情。姨爹到芋洗坡的大宅,见过服侍葵夫人的女佣了吧?”
“是啊,一个叫阿六的女子。”
于是平四郎将从阿六那里听到的告诉弓之助。
当时葵伤风,喉咙围着手巾,凶器便是那条手巾。佐吉提过“像香一样的气味”,但葵没有焚香的习惯,而葵又因伤风暂不抽烟,却拿出烟草盆摆在房里……
平四郎也说了,那偌大的宅里只住了葵、阿六与阿六的孩子,大人小孩才四个人,屋内门户不严,任谁都能随意潜入,佐吉便是一例。直到佐吉被发现在葵房里吓得腿软,阿六都不知道有人来。
“所以我想过,”平四郎说道,“无论凶手是谁,肯定相当了解那屋里的状况。”
“是啊,我也这么想。”
弓之助盈盈一笑。
“阿藤夫人了解吗?她有办法摸清芋洗坡大宅的情形吗?”
“有吧,派人去查就行了。”
“什么样的人?”
“他们店里多的是伙计。”
“背着凑屋老板,只听命于阿藤夫人,还不会多问、守口如瓶的伙计吗?现在的阿藤夫人,有这种心腹吗?”
这可问倒平四郎了。阿藤每天从早到晚都待在藤宅里。自移居该处后,她连凑屋老板娘的角色都放弃了。
“凑屋确实有肯为主人上刀山下油锅的伙计,久兵卫爷便是其中之一,那位俊掌柜多半也是。但,这两人都是总右卫门这边的人吧。”
“嗯……”
“就算要花钱雇人,阿藤夫人可是大商家的老板娘,一直过着安分的日子,以她的身分,肯定无法轻易找到那种为钱什么危险勾当都肯干的人。”
听弓之助这么一说倒也是,但——
“也许阿藤是自己去查的啊!好比悄悄跑了趟芋洗坡那大屋。”
“是啊,有可能。但,先把这搁在旁边,看‘事情’不看‘人’。”
平四郎不知弓之助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只好照做。
“烟草盆摆在房里,这倒是件值得玩味的事。”
弓之助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会抽烟的客人来了,葵夫人敬的烟吗……”
“可是,阿六说葵从没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单独招待来访客人。”
“也许那时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当时的客人不希望阿六知道有人来见葵,或者,葵不想让阿六知道。
“既然这样,阿藤不就更可疑了吗?葵虽然透露过一些自己的往事和来历,却不曾向阿六明说。”
“有可能。但,也仅止于可能而已啊,姨爹。”弓之助斩钉截铁地回道。“对不起,没先讲清楚。可是姨爹,我想说的是,我觉得葵夫人遇害时的房间和葵夫人尸身的模样,实在太干净了。”
太干净?平四郎不明白弓之助的意思。
“葵夫人是被手巾勒死的。那条手巾原本便围在葵夫人脖子上。房内收拾得整整齐齐,因此佐吉兄在看到尸身前并未发现异状。衣架上挂着和服,没有丝毫凌乱。阿六也没听到谈话声或其他声响。而佐吉兄最先看到葵夫人的尸身时,像‘拉长着身体躺着’。”
弓之助一一细数后,抬起眼。
“这不就表示,凶手行凶是临时起意的吗?用了现成的葵夫人手巾,也是由于事出突然,不是吗?突然得连葵夫人本人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在凶手以手巾勒住葵夫人的脖子前,房间里是一片平静安详。”
平四郎也这么认为,但同时也有“那又如何”的感觉。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