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没说话,久兵卫回答“是的”。
“凑屋老爷现在这身衣物,想必也是该店的极品之一了。虽是深青色,里面却混了银丝吧?光一照,耀眼得很。”
在总右卫门和久兵卫还不及开口前,平四郎继续道:“葵夫人的衣物也命上总屋缝制吗?据说当天这房间的衣架上,挂着新制的桔梗图案和服。”
总右卫门开口了:“葵……”
说着向葵喜爱的那个火盆看了一眼。
“在京里时,有多年爱顾的和服铺。但回到江户后,似乎并未特定光顾哪家铺子。”
“那么桔梗花的和服是?”
“是我做给她的,但不是上总屋,是白木屋。”
白木屋在和服铺里,是大铺子中的大铺子。原来如此,那样的店家遇到凑屋总右卫门这样的人去订制和服,或许反而不会多问是谁要穿的。
平四郎喝了一口阿给端来的茶。茶要凉了。
“劳驾你特地跑这一趟,并不是为了凭吊葵。要凭吊不该是这个调调,再说我和政五郎也杀风景。”
久病兵脸上立刻浮现担忧的神情。
平四郎对凑屋总右卫门说道:
“不是佐吉干的。”
总右卫门的眼睛微微眯起几分。
“我听他仔细说过了。佐吉只是刚好来到现场,发现葵的遗体而已。”
接着又刻意订正为“多年来深信已不在人世的母亲的遗体”。久兵卫低下头。
“凶手另有他人。因此,凑屋老爷,你们若心里有谱,希望就别浪费时间,痛痛快快讲出来。这样也可省下不少工夫。”
总右卫门的表情缓缓动了。简直像身边有个年幼的孩子,正向那孩子示范“瞧,眉毛就是这样动的、鼻子就是这样动的”。
平四郎突发奇想:搞不好这位仁兄不这么做,脸上就做不出像样的表情。
总右卫门变动的表情,在形成淡淡笑容后停下来。“事情应该以佐吉是凶手了结了才对。”
然后,仅仅转动眼睛制止平四郎,说道:
“把他逼到那种地步,原本就是我们的责任,所以只好使尽全力避免他被绳之以法。毕竟当初告诉他葵还活着,及住在此处的,正是在下。”
一如长相有好坏之分,音质也有优劣高下。总右卫门的嗓音便像乐器般悦耳,音色沉厚。若葵的亡灵在场,悄悄坐在座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定会万般陶醉,叹道:“啊啊,老爷的声音多令人怀念呀!”
——若能不去理会那声音所说的内容。
“关于这件事,佐吉也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用不着重提。凑屋老爷,你真相信佐吉杀了葵吗?这才是我想问的。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不是什么‘事情已经解决了’这种表面上的说辞。”
总右卫门的笑容变得更淡了。
“不是他还有谁?”
“所以才问你心里有没有谱。”
总右卫门不答。久兵卫似乎看不过去了,探出上半身。
“井筒大爷指的是阿藤夫人吗?”
只见久兵卫额上发光。那是汗。
“没错。要说可疑,凑屋的夫人与佐吉同样可疑。”
老爷,久兵卫低声喊总右卫门。
“不如干脆将阿藤夫人的事告诉井筒大爷吧?小的也是多年来从旁协助欺瞒阿藤夫人的人之一。为此,也给井筒大爷添了麻烦。”
他指的是铁瓶杂院一事。
“小的认为考虑到前因后果,井筒大爷会怀疑阿藤夫人更甚佐吉,也无可厚非。在此说出事情原委,对阿藤夫人也是……”
久兵卫的话声突然哑了。原来这位老人尽管对总右卫门与葵忠心耿耿,对阿藤也一直内疚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