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蛭
金田一耕助拿起杯子,让女招待替他斟酒。
“是这样,我们听说这家酒吧里,有一位十分美貌的昌子小姐……”
金田一耕助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借口。因为他记起,河野那天晚上,是唤着“阿昌,你在哪儿”走进聚乐庄公寓四楼八号套间的。
不料,女招待一听,立刻大吃一惊:“哎呀,不好,您是来找前天被杀的昌子小姐的?”
“什么?”金田一耕助瞠目而视,“前天被杀……?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您看看,现在报纸上,不是在大登特登,一桩硫酸杀人案么?被害者的名字,就叫梅本昌子,她惟一的身份,就是在我们这个酒吧干过。不过,我们酒吧的人都叫她玉美。”
女招待以一种“对现今轰动一时的案件被害者,再熟悉不过”的语气,夸耀似地说。
“啊!”双目画瞪的金田一耕助,那吃惊的样子,表现得惟妙惟肖。
“这种事,实在让人想不到啊!我们要找的昌子,不会是她……尽管如此,那位小姐,什么时候在这儿工作过呢?”
“她大约是去年春天三月间来的。可是,唉!……”
“唉?……”
“唉,就是说,昌子小姐刚来不久,就被立花先生包养起来,而我们的领班健哥,后来好像也和昌子小姐拨到了一块。所以,健哥刚被警察当做参考人带走了。”
金田一耕助深有感慨地说:“啊,酒吧里竟然出了这种事,反而顾客盈门。城市里的人,大概就喜欢看热闹吧。”
“不过,像立花先生那样的客人,我们躲还来不及呢。店里的客人,大都是有身份的,少了那种人也无所谓。”
金田一耕助觉得,女招待的话相当刺耳,但他知道,她并不是冲着自己说的。金田一耕助察言观色,发觉她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好感。
半夜干活的“苦力”
河野健太郎不是关键证人。警方只向他询问了立花慎二与梅本昌子,以及前妻田边泰子之间的三角关系。
田边泰子的事,河野不清楚。所以,专案组并没有从河野的证词中,取得什么重大进展。
与立花慎二离婚之后的田边泰子,终于有了下落。原来,她并没有回故乡静冈,她在浅草一家名叫“大和钟点女工”的家政服务公司上班,住在下谷的公寓里。八月五日傍晚开始,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看来,田边泰子的确是一个值得怀疑的人。
梅本昌子的妹妹繁子,从静冈上东京来了。她出现在涩谷警察署专案组办公室的时候,已是八月九日的事情。
当时,正好金田一耕助也在专案组的办公室。从照片上看,姐姐昌子才华横溢,面容姣美。而眼前的繁子,似乎适得其反,给人的印象是呆扳。棕红色卷发以下,是一副高度近视的眼镜,透过眼镜,可以看见一双金鱼眼般鼓突的眼珠。还有满脸的小疙瘩。她的年龄,看上去有三十岁,不知她自己对这样一副相貌,是不是产生过自卑。
“是的。嗯……”繁子面对唐泽警部补的质问,战战兢兢,说话也结结巴巴。
“立花哥没有其他亲人了。他的父母都在二战中亡故。不,嗯,哥哥的母亲去世得更早些……”
“这么说,你就是立花先生的遗产继承人?”
“遗产……什么遗产?……”繁子的面部表情,犹如一尊石像,语气也冷冰冰的。
唐泽警部补略显惊讶:“遗产,就是指某人遗留下来的財产。就是说,立花先生的财产,将全部归你所有。”
“哎呀!”透过深度近视的眼镜,繁子用那双金鱼眼,凝视着唐泽警部补。但她一会儿又低下头去。
“不可能!不可能……因为,立花哥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