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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杀人事件
说:“把话筒取下来,让它晾着。”

    小刘把它取下来,晾着。

    风大起来,几次将门吹开,最后一次吹开时,我走上前重重一扣,却又被猛然推开,那里站着一个姑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110,我姐夫被人杀了。”

    “被谁杀了?”

    “一个外地佬。”

    小刘跑向巡警大队办公室,那超市收银员则抱怨,“你们干什么,电话百打不通。”我把话筒挂上,果然听到急促的铃声,接过听,是人在喊,“这里杀了一个人。”刚挂,铃声又响,“公安局吗?这里杀人了,杀人了。”我以为是好几个人在报一起杀人案,突然意识到什么,疯跑进院子,大喊:“杀了好多!在连续杀!还在杀!”

    李继锡一共杀了六个人。

    李继锡从公安局走出,走过玄武巷,走上建设中路,陷入到巨大痛苦中。这种痛苦和肉身的肿痛、骤冷的天气甚至精神上屡次遭受的羞辱无关,它只是诞生于无所事事。后来当我被贬为档案室何水清的手下时,后者分析说,事物无时无刻不在运动,这是事物与自身及外界和谐的基础,李继锡应该运动,但在这陌生的地方却不知要怎么运动,因此像炸药一样越积越大,越积越密,最终以一种极其残酷的方式释放出来。

    起初他只是听命于饥饿,走进好再来超市。那里像乞丐的梦,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食物,按照文明世界的法则,他将永远得不到它们,只能是看看,然后带着更深刻的饥饿走掉。

    但水果堆上的一把刀提醒了他。

    他拿着看,恍然大悟,将它夹于腋下,来到蛋糕架,一顿吃。“不能吃。”收银员喊道。李继锡又吃掉一块,随即走出超市,收银员伸手挡,他晃了一下刀。“啊也。”她倒退一步,眼睁睁看他走了。不一会她跑到门口,看见赵法才提着酒瓶走来,便喊:“姐夫,他没付钱。”

    赵法才捉住李继锡的脖子,感觉像是捉住兔子的脖子,几乎可以拎起来扔到街道对面。这是个孱弱的外地佬,正因为如此,赵法才傲慢地说:“听见没有,人家让你付钱呢。”

    李继锡扭了几下,没有挣脱。

    “你把钱付了再走。”

    赵法才说话时感觉腰里滑入一个冰凉的东西。这种感觉对遇刺者和行刺人来说都是奇异的,就好像不是刺,而是沼泽似的肉将刀子吸进去,又慢慢吐出来。

    李继锡又刺一刀,感觉还是这样。

    温热的血溢到虎口,如墨大颗掉下,适才还凶神恶煞的人正龇牙咧嘴地往地上坐。李继锡为它有这么大能量而不可思议,因此抽出刀,像孩童一般沉浸在喜悦中,健步朝前走。当金琴花挺着肚腹走来时,他几乎不受控制,将它捅进去。金琴花仍然沉浸在哭泣当中,以为只不过是撞了树,意识到面前有个男人后,她气恼地说:“走开。”

    李继锡连捅了五刀。金琴花不明所以,只是闻到臭烘烘的热气正从冰冷的身体里飘出,因此朝下看,便看见暗绿色的肠子如巨蛆外涌。她着急地搂它们,跟随它们一起扑倒在地。

    她似乎死了,双腿还在抽搐。

    这时后边响起喊叫声,“狼狗!狼狗快来!”李继锡踉踉跄跄跨过金琴花,紧贴门面走,走过来的前红乌黑社会老大见到对方躲闪的样子,拿出了勇气。

    “站住。”

    李继锡愈发走得急切。

    “我叫你站住呢。”狼狗一脚踢倒李继锡。这本是决定性的时刻,但是闪电过去的黑懵让狼狗一脚错蹬在台阶边沿,崴了。李继锡爬起,刺了狼狗肩膀一下,这也不是致命伤,狼狗甚至有机会用拳头将对方再度揍倒在地,但他犯了一个错误,他像早年那样不懂得保护自己,将阴根暴露给对方的膝盖。

    狼狗被顶得大汗淋漓,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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