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远方的呼唤
谢函拿给他看,敏夫只瞥了一眼,就默默收进信封里。虽然没有任何明确表示,肩膀却无力地下垂。民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空虚和丈夫的空虚产生了共鸣,心中对丈夫的爱意如潮水般涌出。
自那之后还不到两个月,东京的母亲就寄来了限时信,信上说启子跟别人私奔了。母亲的字迹很凌乱,只说对方是启子大学时期交往过的男同学之一。
民子用公共电话打到丈夫的公司,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老公,大事不好了,启子离家出走了。”她没办法在电话里讲出“私奔”两个字。
“什么?”敏夫搞不懂离家出走是什么意思,追问了两三次。
“是吗?好。”最终丈夫以不慌不忙的声音应道,挂了电话。他一副谈公事的口吻,民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回到家的敏夫换好衣服后慢条斯理地读起信来。民子的母亲在信上说:“启子不知道跑去哪里,你爸爸大发雷霆,说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如果她去找你们的话,请通知我一声。”
“不会吧?她会到这里来吗?”敏夫将信丢到一边,说道。
“启子怎么搞的?!当初吵着要嫁,不一会儿工夫就把对方甩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民子说完后,敏夫喃喃自语:“真拿她没办法。”
这话并非责备,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宠溺意味。民子本能地察觉到了。
从母亲寄来的第三封限时信中,他们得知了启子的下落。那个男人在老家九州的煤矿坑当办事员,启子目前与他同居。
“听说她之前就很喜欢那个人。”民子对丈夫说道。
“是吗?”敏夫只抛出这句话。然而,从这句简短、暧昧的回答里可以感觉得到,他打心底里否定这种说法。真相如何我知道,不过我没办法说出来——他的话里隐约透露出这层含意。
那之后又过了一年,第二年敏夫被调回总公司,夫妻俩回到东京。父亲年纪大了,母亲看起来也比实际年龄更显苍老。
“启子怎么样了?”民子见面就间。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写信给她,她也很少回信,只说既然爸爸已经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我们就别再替她操心了。”
民子也曾往从母亲那里获知的启子的住址写过两三封信,但都没有回信。
这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启子目前的生活绝对不幸福。
<er h3">5
半年后,敏夫到福冈分店出差。公事比他预期的提早一天完成,敏夫突然兴起,生出去探望启子的念头。不,应该说他心底早就有此打算了。
离开东京时,民子曾突然冒出一句:“你去看一下启子吧。”
当时他只是淡淡地应了句:“事情很多,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但事实上从那时起,想去探望启子的念头就已经在他心里蠢蠢欲动了。总觉得只要是跟启子有关的事情,妻子就会很紧张,所以他尽量表现得低调。
敏夫心想贸然跑去也不太好,于是先发了一封电报给启子,说明天会从福冈坐火车去探望她。
当天晚上,他在旅馆里睡得不太安稳。
启子住在名为幸袋的偏远小镇,必须从离福冈几站远的车站转搭支线,途中再转搭另一条支线才能抵达。透过车窗,沿途所见尽是堆叠成三角形的煤渣山,让人觉得真是深入到筑丰煤矿矿区了。一想到在东京读过女子大学的启子竟然能屈居在这种小地方,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刚走出幸袋的简陋车站,敏夫马上听到有人在叫“姐夫”。他已经好几年没听到启子的声音了。
启子除了变得比较成熟以外,其他还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只是少女的稚气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