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去吗?只要在信箱旁守株待兔地等着邮差来拿信,说什么想订正写错的地址,然后将拿到的信跟别的信件交换就好了。事先调查过信封的种类和厚度的话,我也能轻易做到。接着冒充我的名字,伪造回复奶妈我不便接受调查委托的信件,并在到手的信上动手脚,看准时机假装律师将信混进寄给子爵的信件中……”
这时他突然停下话头,因为玄关的唤人铃响了。房东哈德森夫人送了电报进来。
福尔摩斯看过一遍之后就将电报扔给华生,在他还没看过之前说出里面的内容。
“美国来的电报。你憧憬的女伶艾德勒小姐目前人在纽约,她稍早之前还在伦敦,有人目击到她跟莫兰上校在培尔梅尔街的俱乐部出入——啊啊,当然她是女扮男装。如果你相信兰代尔·派克说的闲话的话。不过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她好像发表婚约了,对象是澳大利亚的金矿大亨。据说他送了一颗出色的黑钻石当作求爱的证明。”
“黑钻石?”
“看来是被命名为奥伯龙的赠礼了,但那是黑蔷薇没错。直接维持项链模样流出的话,被人发现是伯爵家的东西会惹来麻烦,那个家族会插手干涉、纠缠不休。只要换个名字,重新加工成另一种珠宝饰品,更谨慎点的话重新切割,宝石的名字随时都可以改变。”
“你确定那是黑蔷薇吗?”
“确定,只是没有证据。”
这与他平日的意见完全相反的回答让华生有些吃惊。
福尔摩斯装模作样地一边抽着烟斗,一边接着道:“得到黑蔷薇的是莫里亚提教授。只要是有关这个男人干的坏事,若要以有证据为前提就什么不必讲了。据我所知,他只有年轻时在大学杀人失手过一次。这次也让他得逞了,女伶的未婚夫跟他买下宝石,可说是一掷千金呢!这件事或许不会公开。哎,或是该把婚约本身看作转让宝石的手段吗?对了,我赌五镑,他们的婚约半年内就会被取消吧。”
“等等,福尔摩斯,这到底是怎么——”
“购买宝石的钱是金矿大亨支付给教授的费用,因为他在采取某些非法手段时借用了他的智慧。教授和金矿大亨之间有宝石商仲介,想查出他和教授之间的关系大概很难吧。”
“可是得到宝石的是艾德勒小姐吧?她得到最多好处吗?”
“她完成了她的任务,算是一种报酬。艾德勒小姐满足她穿戴出色宝石的虚荣心,教授则满足了宝石为自己所有的占有欲,双方都很满意吧。”
“这也没有证据——”
“没有。”福尔摩斯干脆地答道,然后浅浅地笑了,灰眸绽放出充满挑战性的光芒,看穿华生想提醒自己对莫里亚提教授和艾德勒小姐的过度怀疑。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侦探看出华生把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于是说:“我之前想过,如果伯爵将红宝石交给教授,只要循线追查宝石下落就能解开他的手法了。哦?你似乎不太满意。说到现阶段他犯罪后唯一留下来的证据,就是刚才说过的大学杀人案。”
福尔摩斯伸手拿过书桌上的旧杂志递给华生。
那是一八八〇年发行的科学期刊《Nature》。他打开贴着标签的那一页,上面刊载了一篇建议用指纹识别身分的科学方法的研究论文,作者是亨利·福尔兹。华生之前也浏览过一遍,还记得大致内容。
“看看照片。”
华生透过他硬推给自己的放大镜仔细观察刚才拿到的照片,不过光是要跟上福尔摩斯的说明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从照相机和被拍摄物体之间的距离来看,可以推测出烧掉原稿的人和摄影者要不是同一个人,就是同伙。像这样拍出原稿燃烧时的照片的意图有限。如果只是烧毁对某人不利的东西不需要拍照,所以这是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