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南湖烟雨
到自己的一生所为,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寺僧娓娓叙说的时候,寺外城河中,突地驶来一艘快艇,其急如矢,船上伫立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竟是一身金衫,春风吹起他飞扬的他角,望来直有如一株临风之玉树。
这小舟破浪急行,过血印寺,去三塔寺,岳王庙前的华服少年,目光敏锐,一眼望到这金衫少年们所乘的快艇,神色微微一变,袍袖微拂间,身形突地飘飘退后一丈,却见这艘快艇在三塔寺前的河湾一转,又复回转头来,在岳王庙前微一停顿,便又向血印寺急驶而去。
寺僧话方说完,“河朔双剑”正自垂日唏嘘,寺门外突地如飞闪人一个人来。
这人身材颀长,面目英挺,但眉宇之间,却带着几分煞气,双目之中,也不时闪动着逼人的眼光。
他竟就是方才伫立船头的那金衫少年。
这金衫少年一入庙门,目光一转,见到了“河朔双剑”,面上立刻泛出喜色,三脚两步,跑了过去,突地恭身一礼:“拜见两位汪师叔!”
“河朔双剑”似乎为这少年突然而来的举动为之一怔。
但这金衫少年立刻又道:“小侄夺命使者铁平,奉家师之命,前来寻找两位汪师叔,小侄一路打听,知道两位师叔在嘉兴歇脚,小侄便赶到嘉兴,又闻得两位师叔到三塔湾来踏春,小侄便赶到三塔湾,却不见两位师叔人影,后来见到寺外的七匹坐骑,才想到两位师叔或者在这里,便立刻赶来拜见!”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方自喘了口气,言下颇为自己办事的能力得意,却不知自己言语之中,已有疏忽,犯了人家大忌。
“河朔双剑”面目阴沉,一直木然听着他的话,此刻这兄弟两人竟个个双目一翻,长眉轩立,神色之间,隐含怒意。
汪一鸣竟冷哼一声,冷笑道:“夺命使者——哼,阁下此来寻找我兄弟,想必是那‘毛大太爷’要阁下来夺我兄弟两人之命的了——大哥,你说可是?”转过头去,面带冷笑,竟再也不望那夺命使者铁平一眼。
心存不忿
“夺命使者”铁平微微一怔,立刻赔笑道:“两位师叔言重了,莫说家师绝不会有此意,便是小侄也万万不敢在两位师叔面前放肆,两位师叔如此说,小侄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江一鹏冷“哼”一声:“阁下既有此意,就一头撞死好了,我兄弟绝无阻拦之意!”
他又自冷笑一声,随手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寺僧,一面又道:“多承大师费心,区区一锭银子,还望大师替我等在佛前进香。”袍袖一拂,转身向寺门外面大步走去。
那寺僧见了他们的神色,心中本已在嘀咕,此刻接了银子,连忙合掌称谢,目光抬处,只见那金衫少年呆呆地站在当地,面上阵青阵白,那寺僧暗中一笑,也亦转身走了进去。
灵蛇毛臬自己门下的十大弟子,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俱是能言善语,风度英挺的英豪少年!
这“夺命使者”铁平,在十大弟子中,又算是佼佼人物,平时常以周郎自命,自称自己的确是文武双全的少年豪客。
但他此刻呆呆地站在当地,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那“河朔双剑”在他们五个弟子拥护之下,已将走出寺门。
他暗自透了口气,大步赶了过去,横身挡在门口,满脸堆下笑容。
哪知汪一鸣却又冷哼一声:“阁下又要怎地?难道那毛大太爷真的不肯放过我们,我倒要看看毛大太爷除了有个好女儿之外,还有多少个好徒弟?”
他兄弟两人在西湖画舫之上,吃了毛文琪一个大亏,他两人生平恃强傲物,哪里受过这种气,竟连毛臬那里都不去了,准备折回河朔。路过嘉兴,为南湖烟雨所醉,竟在那里待了数月,此刻心中仍然耿耿于怀,再加上这苦寻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