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侠踪隐现
步,但这轻袍缓带少年却仍然面含微笑,道:“在下‘缪文’,正是这几匹骏马之主——”
黑衣头陀浓眉一轩,大声道:“纵马闹市肆意伤人,你凭什么,竟敢如此猖狂?”
锦衣少年“缪文”微笑道:“肆意伤人?不敢请教大师,在下可曾伤了谁么?”
黑衣头陀微微一怔,突地仰天长笑起来,狂笑着道:“算你幸运,不但有如此好马,如此马夫,还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只怪洒家方才不曾等你伤了人后再抓住你。”
突地伸出巨掌,在“缪文”肩头一拍,狂笑又道:“老实告诉你,洒家爱的还是你这份胆气,否则洒家平白费了这许多力气,岂肯随便放过你。”
狂笑未住,这独目独臂,刀疤板锅,黑衣长发的奇怪头陀,竟已转身而去。
侠踪隐现
“缪文”目光一转,突地朗声道:“大师留步!”
黑衣头陀霍然转过身来,“缪文”接口道:“日色将暮,春寒料峭,大师若无急事,何不上楼同饮一杯?”
黑衣头陀一捋颔下根根见肉的铁虬,仰天笑道:“有趣有趣,二十年不到江南,想不到今日竟遇着你这般有趣的少年,来来,就喝你三杯。”
“缪文”一面含笑揖客,一面向“快马”程七打了个眼色,虽未言语,言下之意自是要程七去打探这黑衣头陀的来历。
春寒虽乃十分料峭,但若要饮酒,何患无词,是以假借“挡寒”为名上楼饮酒的,仍大有人在。
日色未暮,酒楼上已是高朋满座,“缪文”与黑衣头陀占了栏旁一席雅座,三杯过后,黑衣头陀便已纵兴畅谈起来。
这两人一个粗莽,一个斯文,一个凶丑,一个清俊,自然吸引了满楼酒客的目光,人人俱在暗中惊异。
“这两人是谁?”
使“缪文”心中惊异的,却是这黑衣头陀不但神力惊人,而且见闻渊博,学识极丰,自江南至塞外,自黄河至天山,他仿佛都曾去过,但“缪文”偶一问及他的来历,他立刻乱以他语,生像是他身世之中,隐含着什么绝大的隐秘。
目光扫处,“快马”程七在楼头一晃,“缪文”立刻借故离席,匆匆下楼,“快马”程七立刻迎上来,悄声道:“小人方才问过嘉兴地面上的兄弟,知道这头陀昨夜才来,也不投宿,也不抓单,却饮酒饮了一夜,也不见醉,别人问他姓名,他便自称乱发头陀。清晨后便去嘉兴城,四郊转了一圈,仿佛在打听什么人的行藏似的。”
“缪文”双眉微皱,沉吟道:“你久走江湖,可曾听见武林中有这样一位人物?”
“快马”程七立刻摇头道:“不曾,只要他在江湖中稍有‘万儿’,便再难逃得过我们的耳目!”
“缪文”双眉皱得更紧,缓缓道:“这倒怪了,此人不但一身神力已可惊世骇俗,而且见闻极深,怎会是江湖中无名之辈?……但他生具如此异相,又是残废,所到之处,必定十分触目,若是他稍有名声,别人看过一眼又怎会忘记?”
话声未了,突见一个灰袍芒鞋,腰悬长剑,乌簪高髻的少年道人,自他身后走过,脚步之轻,有如飞花落叶,走过“缪文”身侧时,回首望了他一眼,目光之中,隐含笑意,“缪文”心头方自一动,这灰袍道人却已飘然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夜市里。
他行路看似十分从容,其实却极为迅快,若非轻功超人一等,谁也不会有这样的步履。
“缪文”目光一扫,沉声道:“这道人你可曾见过他么?”
“快马”程七皱眉道:“武林中佩剑的道人,除了‘武当’弟子外,还不多见,但武当道人俱是蓝袍,似这样身穿淡灰道袍的佩剑道人,小人一时也想不出他的来历。”
“缪文”漫应一声,缓步登楼,心中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