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二天,伊德里斯·普克坚持要到天亮得可以看清东西时才出发。凯尔认为摸黑行动虽有危险,但这个险值得冒,可伊德里斯·普克不肯让步。
“如果马在黑暗中崴伤了脚,我们就哪里都去不了了。”
凯尔不得不承认这话是对的的,他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用嘟哝声表示不满。伊德里斯·普克不去理会他的烦躁,又等了二十分钟后,他宣布出发。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只有在进食或马需要休整时才停下休息。凯尔不停地催促,希望能够加快行程。伊德里斯·普克则坚称,就算凯尔可以,马和他这把老骨头也受不了。两个人加两匹马都需要赶上救赎者,当然,这要在他们真的能被赶上的前提下,还要保证至少有一匹马有足够的体力返回,将敌方的数量和方位报告给后面的马特拉兹部队。
“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那女孩嘛,”凯尔说。
“错,正是因为我担心,才必须按我的方式行动——因为我是对的。再说了,天鹅颈公主阿贝尔又算你什么人?”
“她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但如果我能出点力帮忙就出她,或许元帅会对我更慷慨些。另外,我的朋友还在孟菲斯当人质呢。”
“我不认为你有任何朋友——不过是形势所迫你们才走到一起的。”
“我救了他们的命,我认为那够朋友了。”
“好吧,”伊德里斯·普克让步了。“我还以为你这英雄当得心不甘情不愿呢。”
“也的确是。”
“那么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凯尔少爷,天性高尚或是迫于无奈?”
“我一点儿也不高尚。”
“随你怎么说。但我想知道,是否在你心里,某个英雄的雏形正在出现。”
“什么叫‘雏形’?”
“某个东西刚刚开始显现,刚刚开始形成,那就叫雏形。”
凯尔笑了,但笑声并不愉快。
“如果你想的是这个,我希望你不会很快弄清楚。”
伊德里斯·普克对此不置可否。
第二天,他们来到通往科迪那山口的路上。严格说来,那算不上一条路。
“自从救赎者们封锁了边境,这条路已经六十年没人走过了。”
“圣殿离科迪那山口有多远?”凯尔问。
“你不知道吗?”
“他们又不会把地图摊开来随处放。所有可能帮助我们逃跑的东西都是严格管理的。直到几个月之前,我还认为孟菲斯城在千里之外呢。”
如果此时伊德里斯·普克没有被一只金色和红色相间的漂亮蜻蜓吸引了注意力,他就会从凯尔的表情看出那男孩在撒谎。亏他还认为凯尔现在已经对他坦诚相待了呢。“我是说,”凯尔补充道,“在我来到这里并意识到这个错误之前。”现在,伊德里斯·普克终于注意到凯尔的语气不自然。
“怎么了?”
“没什么。”
“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