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普克搜查了尸体身上,很快发现了三把匕首、两根绳、一个拇指夹、一个指节铜套,并在她的嘴里左边牙龈处找到了一把用绸子包着的一英寸长的折叠小刀。
“不管她想干什么,”伊德里斯·普克说,“她反正不是来卖晾衣夹的。”
“你相信他说的?”
“你的救命恩人?听上去有几分道理。严格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但事实是,如果他想杀你,过去的一个月里早就动手了。不管怎么说,这事真让人不舒服。”
“你认为真的是维庞德派他来的?”
“有可能。要考虑到你这样的人有可能引来各种各样的麻烦。别在意,我实话实说。”
凯尔没有生气的原因在于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那女人怎么办?”最后,他问。
“扔到河里去。”
他们那样做了。从此再也没人听到过珍妮弗·布朗凯特的消息。
当晚,出于安全考虑,两个人挪到室内吃饭,并讨论了白天发生的怪事。
“问题是,”伊德里斯·普克说,“我们能做什么呢?杀掉那年轻女人的人若是想杀你恐怕早就动手了。也可能他们明天会出手。”
“你说过这事让人感觉不太对。”
“维庞德是完全有可能派人来盯着我们的,哪怕不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而是出于他自己的考虑。也有可能是因你蒙羞的近卫军雇人解决你。他们有钱,也有那个胆子。看上去那女人想要袭击你,因为她手里拿着刀。有个男人阻止了她,随后消失了。这些就是我们掌握的事实。显然,这几点并不是全部,或许以后的发现会让我们以完全不同的眼光来看待今天发生的事情。但在有新发现之前,也只能暂时那样推断了。不管是留在这里还是去别的地方,我们都有可能被攻击,对手有可能是任何人,心怀恶意,或者想获得酬金。我们推测今天的事告诉我们这些是因为我们自己也可能这么做。你有别的想法吗?”
“没有。”
“那么讨论就到此为止吧。”
意识到待在室内也没多大意义后,凯尔走到外面,点上一根烟。他明白,伊德里斯·普克的宿命论自有道理,但毕竟不是他的命被别人惦记着。正如他自己所说,每个哲学家都可以忍受牙痛,除非他自己的牙也痛。他心事重重,差点没有注意到一只鸽子正在露台的桌子上走来走去啄着面包屑。
“别动,”伊德里斯·普克在他身后悄声说道,他举着一片面包,慢慢靠近那只鸟,鸽子啄食他手中的面包时,他小心地抚摸着它的身体,然后紧紧捉住了它。他把鸽子翻过来,从鸽腿上取下了一个小金属管。凯尔好奇地看着他。
“是信鸽,”伊德里斯·普克说。“维庞德派来的。喏,抓住它。”他把鸽子交给凯尔,然后拧开了金属管,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看了起来。他脸色一沉。
“一队救赎者绑架了天鹅颈公主阿贝尔。”
凯尔大吃一惊,涨红了脸,这个消息让他不知所措。
“为什么?”
“上面没说。问题是她当时在康斯坦兹湖,离这里大约五十英里。回到圣殿最快的路线是穿过科迪那山口,从这里往北八十英里。如果他们走这条路,我们必须找到他们,并把消息传给维庞德派出的部队。”他看上去既担心又不解。“说不通啊,这无异于宣战了。救赎者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没有博思科的首肯,这件事是不会发生的,而博思科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嗯。没有月亮,他们无法夜间行进,我们同样也不行。现在收拾东西吧,睡上一觉,黎明再出发。”他深吸了一口气。“上帝知道,我们几乎不可能赶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