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过,”凯拉邦又说,“既然您在这方面好像要跟我争论……”
“我不想跟您争论,凯拉邦朋友!”范·密泰恩赶紧回答。
“想的!”
“不想,我向您保证!”
“归概结底,既然您就我对烟草的兴趣提出了一种带有一点挑衅性的看法……”
“请您相信……”
“不……不!”凯拉邦说着激动起来,“我会理解含沙射影的话……”
“我没有说过任何含沙射影的话,”范·密泰恩答道,他不太清楚为什么——也许是刚刚吃的丰盛的晚餐的影响——开始对这种固执感到不耐烦了。
“说过,”凯拉邦反驳说,“现在该轮到我对您说一句了!”
“那就说吧!”
“我不明白,不!我不明白您竟敢在一支水烟筒里吸拉塔基亚烟草!这样缺乏鉴赏力就算不上是一个自重的吸烟者!”
“但是我认为我完全有权利吸它,”范·密泰恩回答说,“既然我更喜欢小亚细亚的烟草……”
“小亚细亚!真的!说到烟草,小亚细亚远不及波斯!”
“这要看情况!”
“东贝基烟草即使洗了两遍,依然保持着浓烈的特色,比拉塔基亚烟草不知好多少倍!”
“我完全相信!”荷兰人喊道。“过分的浓烈的特色,是因为含有颠茄的缘故!”
“适量的颠茄只会提高烟草的质量!……”
“适用于那些想慢慢地毒死自己的人!”范·密泰恩反唇相讥。
“这根本不是毒药!”
“这是一种毒药,而且是最厉害的一种!”
“难道我因此就死了吗?”凯拉邦吼道,这关系到他的事业,他把一口烟全吞了下去。
“没有,但是它会使您死去的!”
“那好,即使在我死的时候,”凯拉邦重复着,他的声音强烈得令人担心,“我还是主张东口基烟草比被称为拉塔基亚烟草的干草要好!”
“对这样一种谬论决不能放过去!”范·密泰恩说,他也激动起来了。
“可是它能过去!”
“您竟敢对一个买了20年烟草的人说这种话!”
“而您竟敢对一个卖了30年烟草的人说相反的话!”
“20年!”
“30年!”
进入了这个辩论的新阶段,两个争论的人同时站了起来。然而当他们激烈地指手画脚的时候,烟嘴从他们的嘴唇里掉了下来,烟管也落在地上了。两人立刻把它们捡了起来,同时还在继续争论,以至开始进行人身攻击。
“显而易见,范·密泰恩,”凯拉邦说道,“您确实是我认识的最最固执的人!”
“不如您,凯拉邦,不如您!”
“我!”
“您!”荷兰人控制不住地吼了起来。“您就看着从我嘴唇里吐出的拉塔基亚烟草的烟雾吧!”
“那您呢,”凯拉邦以牙还牙,“就看着我吐得像一块芬芳的云彩一样的东贝基烟草的烟雾吧!”
两个人就在他们的烟嘴上吸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两个人都把烟雾向对方脸上喷去!
“您就闻闻吧,”一个说,“我的烟草的气味!”
“您就闻闻吧,”另一个重复着,“我的烟草的气味!”
“我会迫使您承认,”最后范·密泰恩说道,“说到烟草,您是一窍不通!”
“那您呢,”凯拉邦反唇相讥,“你连最差的吸烟者都不如!”
这是两个人都在火头上,嗓门大得连外面都听见了。他们显然就要破口大骂,就像在战场上那样向对方扔炸弹。
然而这时阿赫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