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五天就够了……”
“您会向我的叔叔凯拉邦提这个建议吗?”阿赫梅不无狡黠地问道。
“我!……永远不会,年轻的朋友!”荷兰人回答说。“这会成为一个辩论的题目,而自从那次令人遗憾的水烟筒争吵以来,我向您担保,我再也不会和这个善良的人发生任何争论了。”
“您这样做很明智!”
“不过,现在我不是在对可怕的凯拉邦,而是在对我年轻的朋友阿赫梅说话。”
“您弄错了,范·密泰恩先生,”阿赫梅握着他的手答道,“您此刻根本不是对您的年轻的朋友说话!”
“那我是在对谁说话?……”
“对阿马西娅的未婚夫,范·密泰恩先生,而您很清楚阿马西娅的未婚夫是一刻也不能耽误的!”
阿赫梅说完就去忙准备出发的事情了。沮丧的范·密泰恩只能在忠实但使人泄气的布吕诺的陪伴下,在勒杜卡雷村里作了一次没有什么教益的散步。
中午时旅行者们已准备好出发了。马车经过仔细的检查和修理,完全能够在良好状态下长途跋涉。储备食品的箱子已经装满,在这方面本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哪怕走上无数俄里——或者不如说“阿加尺”,因为在旅途的后半部就要穿过土耳其的亚洲省份了。不过阿赫梅是个谨慎的人,只会为免除了食物和交通方面的一切担忧而高兴。
想到旅行将要平安无事地结束,凯拉邦大人也极为满意。当他出现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左岸,嘲弄奥斯曼当局和颁布不公道的税收法令的人的时候,他作为“老土耳其人”的自尊心会得到多么大的满足,这一点是不用多说的。
最后,勒杜卡雷离土耳其边境只有大约90俄里,用不了24小时,最固执的奥斯曼人就会重新踏上奥斯曼帝国的土地。他终于要到家了。
“上路,侄儿,愿安拉继续保佑我们!”他心情愉快地喊道。
“上路,叔叔!”阿赫梅答应着。
两个人在主车厢里坐好,范·密泰恩也跟着上去,他还徒然地试图瞥见希腊神话里的那座高加索的山峰,普罗米修斯曾在上面为自己的渎神付出代价!
他们在劈啪的鞭声和健壮的辕马的嘶叫声中出发了。
一个小时以后,马车通过了从1801年起属于明格雷利亚的古里埃尔的边界。它的首府波季是黑海的重要港口,有铁路通向格鲁吉亚的首都第比利斯。
道路略微向上伸向一块肥沃的原野。这里那里分布着一些村庄,房屋并不集中而是分散在种着玉米的田野上。没有什么比这种房子更奇特的了,它们不用木头而是用麦秆编成的,就像一个蔑匠的工艺品。范·密泰恩当然要把这个特点记载在他的旅行记事簿上,但他在穿越古代的科尔西德的时候,期待的可不是这类毫无意义的细节!总之,当他到达波季的利翁河的河岸时也许会更加幸运,因为那条河就是古代的法兹河,而如果他还是个不错的地理学学者的话,它就是伊甸园的四条水流之一!
过了一个小时,旅行者们停在从波季通向第比利斯的铁路面前,这里是离萨卡里奥车站一俄里的一个铁路与道路相交的道口。如果想缩短路程,从河的左岸到达波季的话,这里就是必经之路。
因此辕马就停在关闭的道口栏木面前。
主车厢的玻璃窗是放下的,所以凯拉邦大人和他的两个同伴就能直接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情。
车夫开始喊道口看守人,这人起初根本没有露面。
凯拉邦把头伸出车门。
“这个该死的铁路公司,”他喊道,“是不是还想耽误我们的时间?这根栏木为什么还挡着车子?”
“大概是有一列火车马上要开过来了!”范·密泰恩只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