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了一顿饱饭了!”尼西布可怜巴巴地说道。“布吕诺先生,我觉得您完全可以留下我那一份,不要全都吃光,来证明这是……”
“羊肉,一点不错,尼西布!我的良心迫使我……”
“应该说是您的肚子!”
“认出了它!……归根结底,您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有的,布吕诺先生,有的!”
“没有!……您不能吃它!”
“那是为什么?”
“因为它嵌了猪油,尼西布,您一定明白……嵌了猪油……而猪油可决不是正统的东西!”
布吕诺说着从桌边站了起来,像一个饱餐一顿的人那样摸摸自己的肚子,然后回到客厅里,尼西布狼狈不堪地跟在后面。
凯拉邦大人、阿赫梅和范·密泰恩躺在木凳上无法入睡,外面的暴风雨愈加猛烈了。屋子的木板被刮得格格作响,令人担心灯塔会不会彻底断裂。狂风吹打着门和护窗板,就像用破城用的可怕的羊头撞锤在撞击一样,所以只得用支柱把它们顶得结结实实的。但从嵌在墙上的柱子的晃动来看,不难想见在50尺的高处狂风的威力。灯塔能否经得住打击,灯光能否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照亮阿蒂纳的航道,都是值得怀疑的,这种怀疑里面包含着一切可能发生的最严重的情况。这时是晚上11点半了。
“这儿根本没法睡觉!”凯拉邦说道,他站了起来,迈着小步在厅里走来走去。
“是没法睡,”阿赫梅回答说,“要是飓风再猛烈一点,这间小屋就值得担心,所以我认为我们要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您是不是睡着了,范·密泰恩,难道您能睡得着?”凯拉邦问道。
于是他走过去摇晃他的朋友。
“我在打瞌睡,”荷兰人答道。
“这才是心平气和的人能做的事情!在没有人能够入睡的地方一个荷兰人却能打瞌睡!”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黑夜!”一个看守员说道。“海边在刮大风,谁知道阿蒂纳的岩石上明天会不会堆满沉船的残骸!”
“是不是看到一只船了?”阿赫梅问道。
“没有……”看守员答道,“至少在日落之前没有。当我爬到灯塔上去开灯的时候,看到外海上什么也没有。幸亏如此,因为阿蒂纳的海域很危险,即使这个灯塔能照亮小海港以外五公里的地方,船只也是很难靠岸的。”
这时一阵更猛烈的狂风把屋门吹了开来,似乎屋子刚刚裂成了碎片一样。
但是凯拉邦大人扑过去把这扇门使劲向外推,与狂风搏斗着,并且在看守员的帮助下终于把门关上了。
“这扇门太固执了!”凯拉邦喊道,“可是我比它更固执!”
“可怕的风暴!”阿赫梅叹息说。
“的确可怕,”范·密泰恩答道,“几乎比得上那些穿过大西洋袭击我们荷兰海岸的风暴!”
“哦!”凯拉邦说道,“几乎比得上!”
“想想看,凯拉邦朋友,“那些风暴是穿过大洋从美洲吹到我们那儿去的!”
“范·密泰恩,难道大洋的怒吼能跟黑海相比吗?”
“凯拉邦朋友,我不想反驳您,不过,实际上……”
“实际上,您是想这么比的!”凯拉邦答道,他的心情不那么好是有道理的。
“不!……我只是说……”
“您是说?……”
“我说与大洋相比,与大西洋相比,严格地说,黑海只是一个湖!”
“一个湖!……”凯拉邦抬起头来叫道。“以安拉的名义起誓!我觉得您说的是一个湖!”
“如果您愿意的话,也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湖!……”范·密泰恩答道,他尽量表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