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驶向福克兰群岛
,尚待发现的南极洲土地还有将近五百万平方海里之多。
兰·盖伊船长指挥的双桅帆船“哈勒布雷纳”号出发远征以前,在南极海洋进行过的历次探险情形,已如上述。概括说来,上述发现者当中最勇敢无畏的人,或者说最受苍天惠顾者,坎普超越了南纬66度,巴勒尼67度,比斯科68度,别林斯高晋和莫勒尔70度,库克71度,韦德尔74度……而要前去营救“珍妮”号的幸存者,则要超过南纬83度,即要到五百五十海里以外的地方去!……
我应该承认,自从遇到载有帕特森遗体的浮冰以来,尽管我是个讲求实际,天生缺乏想象能力的人,却也感到莫名其妙地过度兴奋。异常的激动使我日夜无法安歇。阿瑟·皮姆及其被抛弃在南极洲荒原上的伙伴,他们的形象时刻萦绕于我的脑际。要参加兰·盖伊船长计议中的远征,这个愿望在我心中油然而生。我不断地考虑这个问题,总而言之,并没有什么事非要我立即返回美国不可。我离开美国的时间延长六个月或者一年,都无关紧要。剩下的问题,就是要得到“哈勒布雷纳”号指挥官的应允,这倒是真的。无论怎么说,为什么他要拒绝留下我作乘客呢?……用真凭实据向我证明他是真理我是谬误,将我带到我本来认为是纯属臆造的悲剧舞台上,到扎拉尔岛上将“珍妮”号的残骸指给我看,让我在我本来否认其存在的岛屿上登岸,让我站在他的哥哥威廉面前,让我面对不容置疑的事实,这难道不是合乎情理的令人心满意足的事么?
作出最后的决定之前,我还要等待时机到来,好与兰·盖伊船长商谈。
也无需过分焦急。自我们从特里斯坦达库尼亚启航以后,有十天是理想的好天气。此后便来了个二十四小时的平静无风。然后风向转南。“哈勒布雷纳”号逼风航行,因为风势很大,不得不减帆。原来从一天日出到第二天日出之间平均行驶百十海里,从此再也无法指望。这一段航程花费的时间,至少要延长一倍。这个预计还不包括遇到暴风雨。有时暴风雨袭来,船只只好张最少的帆,顶风航行或顺风漂流。
幸好——我已经亲眼证实——双桅帆船经受得住海上风浪,毫无问题。桅索牢固,即使满风航行,也丝毫无需担心。尽管大副勇敢无畏,操作技术堪称第一流,每当海上狂风大作,可能危及船只安全时,他仍然下令缩帆。无需担心害怕杰姆·韦斯特会干出什么粗心大意、愚蠢无能的事情来。
从九月二十二日到十月三日,十二天之中,显然没走多少路。向美洲海岸偏航十分严重,如果不是下面有水流牵制着双桅帆船,使船只能够顶住一些风,我们很可能已望见巴塔戈尼亚的陆地了。
天气恶劣的这段时间里,我千方百计寻找机会单独与兰·盖伊船长谈谈,都是枉然。除了用餐,他在自己舱室闭门不出。他与往常一样,将指挥船只工作交给他的大副。他自己只在天气晴朗红日高照时,到甲板上来测量日高。我要补充一句,杰姆·韦斯特得到以水手长为首的全体船员的有力协助。要遇到十几个人比他们更灵巧,更勇敢,更果断,恐怕十分不易呢!
十月四日上午,天空与海水的情况发生了相当明显的改变。风平了,高头大浪逐渐平息。第二天,海风表现出风向要稳定在西北的趋势。
这天由人愿的变化使我们喜出望外。虽然风速开始加大,还是解开了缩帆带,升起了高帆、第二层帆、第三层帆、顶桅。如果风力能保持下去,用不了十来天时间,桅顶了望员就会报告看到福克兰群岛最高的山峰了。
从十月五日到十月十日,海风吹拂,稳定而规律,有如信风。无需张紧或松弛哪一个下后角索。虽然风力逐渐减小,风向倒一直是顺风。
十一日下午,我寻找多时的对兰·盖伊船长进行试探的机会,终于来到。他对我进行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