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哈勒布雷纳”号整装待发
不会超过南纬84度线的……”
“那可说不定!”水手长回答道,“‘哈勒布雷纳’号后桅帆上有多少根缩帆的短索,或者桅杆侧支索上有多少根绳梯横索,你知道吧?总而言之,‘哈勒布雷纳’号要穿过的纬度度数大概比这还要多呢!……”
“走着瞧吧!”
“你不怕吗,杰奥林先生?……”
“一点都不怕。”
“我们绝不比你差劲,请你相信!”赫利格利斩钉截铁地说,“嘿!嘿!你看,我们的船长,虽然不爱说话,可也有长处呢!……问题是要会制服他!一开始,你要搭船到特里斯坦达库尼亚他部不肯,后来答应你了。现在,他又同意你一直到南极……”
“不是去南极,水手长!”
“好啦!有朝一日总会到南极的!……”
“迄今为止,这尚未实现。再说,在我看来,这没有多大意义。我并没有征服南极的野心!……说千道万,无非是去扎拉尔岛……”
“到扎拉尔岛,好,说定了!”赫利格利辩白道,“不过,你要承认,我们船长对你可真够好说话的……”
“是啊!所以我特别感激他,水手长,——也感激你,”我赶紧补充一句,“多亏了你施加影响,我才得以进行这次漂洋过海的远航……”
“和即将进行的远航。”
“我确信无疑,水手长。”
说不定赫利格利——他本质上是个正派人,从以后发生的事情中,我看得一清二楚——从我的答话中觉察出了几分讥讽味道。不过,他丝毫没有流露出来,决心对我继续扮演他保护人的角色。从他的谈话中,我只会受益,因为他非常熟悉福克兰群岛,就像他熟悉多年来不断往返其间的南大西洋诸岛一样。
所以第二天载我上岸的小艇靠岸时,我事先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掌握了相当多的资料了。岸边茂密的青草,仿佛床垫摆在那里,以缓冲小船的撞击。
那时节,福克兰群岛还没有像后来那样得到开发利用。在索莱达发现斯坦利港,那是以后的事。法国地理学家认为斯坦利是“理想的”港口。港口四周均荫蔽良好,甚至可容纳大不列颠帝国的海军舰队。埃格蒙特港是“哈勒布雷纳”号在西福克兰或叫福克兰本岛的北海岸找到的港口。
如果这两个月的航行过程中,一直蒙住我的眼睛,使我对双桅船走过的方向毫无察觉,那么,这次停泊的头几个小时内,如果有人问我:你是在福克兰群岛还是在挪威?……我可能真的一时回答不上来呢!
肯定,面对着这切割成深邃小湾的海岸,置身于山坡如削壁一般的陡峭山峦之前,面对着灰黑岩石层层叠起的悬崖峭壁,犹疑不定是应该允许的。甚至这海洋性的气候,冷热之间温差不大,两个国度间也没有什么不同。此外,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天空频繁的降雨,麦哲伦海峡的天空也同样丰富地抛洒下来。就连春秋两季的浓雾,将菜园中蔬菜连根拔起的狂风,也十分相像。
然而几次漫步之后,我不得不承认:热带与北欧海域仍然距离遥远。
最初几天对埃格蒙特港周围进行的考察,使我看到了什么呢?只有赢弱的植物形迹,任何地方都没有乔木。稀少的灌木疏疏落落生长着,而在挪威的山峦上,是令人赞叹不止的枞树林。灌木有枕形繖形花科植物樱草,是一种菖兰,细如灯心草,六到七法尺长,渗透出一种芳香胶质;缬草;松萝;羊茅;蔓生金雀花;针茅;蒲包花;苔纲植物;紫罗兰;酸浆草;还有一种红、白两色旱芹的植株,对败血病极有疗效。泥炭质的地表,脚踏上去即下陷,走过又弹起。地表上铺着苔藓、泥炭藓、地衣织成的五颜六色的地毯。……不!到处回荡着回声的引人入胜的国度,不在这里!、、驰骋的充满诗情画意的国度,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