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清楚?不管多大的干部:科长处长也罢,所长局长也罢,谁能把农村的事情分辨明晰?农村,仍然是我们这些有头脑的农民的农村。历代的政权,出了衙门大院还能办成什么事情?有些公文、政令,出了乌鲁木齐就变成了卷烟纸。共产党确实厉害,它的管理不仅能达到自治州,而且,能达到县,一直管到公社,但是大队以下呢?他们不可能纤发俱见。
所以,谁的空炮我也不听,谁的吹牛我也不信。除了我自己的利益,我再没有别的胡大,谁对我有利,谁就是我的胡大。所以,我无需乎为“四清”运动的消息而不安?
但是,为什么鸟死了呢?
库图库扎尔自己安慰自己,心里却总觉得膈应得慌。
夜里,他做了一串怪梦,他梦见马木提乡约变成了一只大鸟把他扑倒在地上。他梦见木拉托夫驾着隆隆的坦克。他梦见伊萨木冬抓住他的衣领左右开弓打他的嘴巴,他跑呀,跑呀,想逃开,结果绊倒在地上,地上横着一个死尸,原来是库尔班,脖子上流着鲜血……
“我的妈妈呀!”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唤。
小说人语:
飞翔、鸣啭、羡慕与预卜,神秘所以迷人。飞鸟来自冥冥莽莽。鸟儿是不是主宰着也启示着我们?
有好就有坏,有是就有非,有是非好坏的区分就有斗争,斗争可能被夸大或缩小,斗争可能没有戴上最适合的帽子,斗争可能被迷恋也可能被厌恶与躲避,至少斗争提供了人生的某一面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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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