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蚀把米
的腔口?”玉翠岂能白吃他的言语,立马反击了一句。
“好男不和女斗,懒得理你。”宝橱无心恋战,迈着大步扬长而去。
孔怀玉家的诧异地说:“这两口子,不是打架了吧?”
“狗咬狗,一嘴毛。”玉翠咬着牙说:“这两口子一点儿良心也没有,只会挤兑他寡妇嫂子,这不,看他嫂子回来了,上赶着把人家的宅子卖给了孔树林家,逼得白老师打算去住场院屋子。”
“那场院屋子,孤零零的,隔着村子老远,一个女人家带着一个吃屎的孩子,咋住?春宝她娘,你回去跟白老师说先别急,俺跟俺那口子说说,让他想想办法。”孔怀玉家的生了一副热心肠,喜欢揽事儿。
什么风也快不过枕边风,下午,孔怀玉就去动员曹老师,让他把房子让出来,搬到场院屋子去。曹老师心里不是味,说话带刺儿:“别说让我住场院屋子,就是不让我教书了也行,这还不是书记一句话?!”
“我是和你商量呢,没强迫的意思。你想啊,人家白老师吃公粮的,而你一个代课的,人家一个娘们,你一个爷们,人家能自愿来咱村做贡献,咱就不能觉悟觉悟?动不动撂挑子可不是爷们该干的事!”
孔怀玉和风里夹着冷雨,曹老师只有乖乖就范的份,不敢再说什么,毕竟他舍不得这个轻生饭碗。
曹老师名叫曹子安,老家就在孔家屋子西二里的曹家庄。解放前,他家家境殷实,他又喜欢读书,就一路读到了省城,毕业后在省城里教书,把一个水灵灵的女学生连哄带骗,拐了家去做老婆。曹子安原名叫曹富贵,是他爷爷给他起的,在省城上学的时候,他嫌这个名字又土又俗,便改成了现在的名字,取才比子建,貌比潘安的意思。虽然他貌属平常,才属中庸,并不妨碍他顾影自怜,以风流人物自居。自古才子多风流,他的才高不过四斗,风流却是高过八斗。正因为经常弄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雅韵,被组织上定为乱搞男女关系,打回了原籍,老婆也义无反顾地和他离了婚。曹老师没去住场院屋子,而是搬回了老家曹家村,二里路,抬抬腿就到,并不算远。
等曹子安见到白香衣,他满腹的委屈便烟消云散了。傍晚,玉翠陪着白香衣来学校。学校几乎没有变化,还是门洞里没有大门,五间房子和一个空落落的大天井。白香衣见到曹子安,落落大方,带着歉意说:“曹老师,真不好意思,害得你没地方住。”
曹老师眼睛直了,身子也僵了,玉翠连声假咳嗽,才让他魂魄归位。“没事,没事,咱们以后是同事,就应该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离开学校,玉翠叮嘱白香衣:“以后防着点儿姓曹的,那人花花肠子多着呢,听说他和村西孔来庆家的二妮子热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