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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也熟悉你的呼噜。”

    她的身体倾斜过来,她的手抚摸起我的睡衣,摸到了领子这里。

    她说:“领子还没有磨破。”

    我说:“你走后我没有穿过。”

    “现在穿上了?”

    “现在是殓衣。”

    “殓衣?”她有些不解。

    我问她:“你那件呢?”

    “我也没再穿过,”她说,“不知道放在哪里。”

    “你不应该再穿。”我说,“上面绣有我的名字。”

    “是的,”她说,“我和他结婚了。”

    我点点头。

    “我有点后悔,”她脸上出现了调皮的笑容,她说,“我应该穿上它,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然后她忧伤起来,她说:“杨飞,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我看到她身上的睡袍还在滴着水珠,问她:“你就是穿着这件睡袍躺在浴缸里的?”

    她眼睛里闪烁出了我熟悉的神色,她问:“你知道我的事?”

    “我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我想了一下,“可能是前天。”

    她仔细看着我,意识到了什么,她说:“你也死了?”

    “是的,”我说,“我死了。”

    她忧伤地看着我,我也忧伤地看着她。

    “你的眼神像是在悼念我。”她说。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说,“我们好像同时在悼念对方。”

    她迷惘地环顾四周,问我:“这是什么地方?”

    我指指雨雪后面的那幢朦胧显现的陈旧楼房,她定睛看了一会儿,想起来曾经记录过我们点滴生活的那套一居室。

    她问我:“你还住在那里?”

    我摇摇头说:“你走后我就搬出去了。”

    “搬到你父亲那里?”

    我点点头。

    “我知道为什么走到这里。”她笑了。

    “在冥冥之中,”我说,“我们不约而同来到这里。”

    “现在谁住在那套房子里?”

    “不知道。”

    她的眼睛离开那幢楼房,双手裹紧还在滴水的睡袍说:“我累了,我走了很远的路来到这里。”

    我说:“我没走很远的路,也觉得很累。”

    她的身体再次倾斜过来,坐到长椅上,坐在我的左边。她感觉到了摇摇欲坠,她说:“这椅子像是要塌了。”

    我说:“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坐着,身体绷紧了,片刻后她的身体放松下来,她说:“不会塌了。”

    我说:“好像坐在一块石头上。”

    “是的。”她说。

    我们安静地坐在一起,像是坐在睡梦里。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她的声音苏醒过来。

    她问我:“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不知道,”我想起了自己的最后情景,“我在一家餐馆里吃完一碗面条,桌子上有一张报纸,看到关于你的报道,餐馆的厨房好像着火了,很多人往外逃,我没有动,一直在读报纸上你自杀的消息,接着一声很响的爆炸,后来发生的事就不知道了。”

    “就是在昨天?”她问。

    “也可能是前天。”我说。

    “是我害死你的。”她说。

    “不是你,”我说,“是那张报纸。”

    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可以让我靠一下吗?”

    我说:“你已经靠在上面了。”

    她好像笑了,她的头在我肩上轻微颤动了两下。她看见我左臂上戴着的黑布,伸手抚摸起来。

    她问我:“这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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