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子应了一声。他开了房门,提醒你注意暗中脚下的门槛。房里有一根小烛光,在一个锅开的椰子壳里摇晃。 quot;够意思,quot;你挺欣赏这一点温暖,quot;干什么呢?quot;
quot;不干什么,quot;他回答道。
屋里挺暖和,他只穿了件宽厚的毛衣,一蓬茅草样的头发。冬天取暖的火炉子也装上了烟筒。
quot;你是不是病了?quot;你问。
quot;没有。quot;
烛光边上有什么动了一下,你听见他那张破旧的长沙发的弹簧吱吱作响,这才发现沙发一角还靠着个女人。
quot;有客人?quot;你有些抱歉。
quot;没关系,quot;他指着沙发说,quot;你坐。
你这才看清了,原来是她。她懒洋洋伸出手同你拉了一下,那手也有气无力,十分柔软。她垂着长头发,用嘴吹了一下垂在眼角的一缕。你开个玩笑:
quot;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原先好像没这么长的头发。
quot;我有时扎起来,有时散开,你没注意就是了。quot;她抿嘴笑。
quot;你们也认识?quot;你这画家朋友问。
quot;一起在一个朋友家跳过舞。
quot;你这倒还记得?quot;她有点嘲笑的意味。
quot;同人舞都跳过,还能忘了?quot;你也开始了。
他去捅炉子,暗红的炉火映照在房顶的纸棚上。
quot;你喝点什么?quot;
你说你只是路过,就便来坐一坐,一会就走。
quot;我也没什么事,quot;他说。
quot;没关系……quot;她也说了声,声音很轻。
之后,他们都沉默了。
quot;你们继续说你们的,我来取暖,寒流来了。等风小一些,我还得赶回去,quot;我说。
quot;不,你来得正好,quot;她说,下面就又没话了。
quot;应该说我来得不巧。quot;你想你还是应该起身。
你这朋友不等你起身便按住你肩膀说:
quot;你来了正可以一起谈点别的,我们俩该谈的已经谈完了。
quot;你们谈你们的,我听着,quot;她给缩在沙发里,只见她苍白的脸上一点轮廓,鼻子和嘴都很小巧。
你没有想到,过了很久,有一天,大中午,她突然找到你门上。你开了房门,问:
quot;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quot;难道不欢迎?
quot;不,正相反。请进,请进。
你把她让进门里,问是不是你那位画家朋友告诉她你的地址。你已往见她都在昏暗的灯光下,你不敢确认。
quot;也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别人,你的地址也保密吗?她反问你。
你说你只是想不到她居然光临,不胜荣幸。
quot;你忘了是你请我来的。
quot;这完全可能。
quot;而且地址是你自己给我的,你都忘了?
quot;那肯定就是这么回事,quot;你说,quot;总之,我很高兴你来。
quot;有模特儿来,还能不高兴?
quot;你是模特儿?quot;你更诧异。
quot;当过,而且是裸体的。
你说你可惜不是画家,但你搞业余摄影。
quot;你这里来人都站着?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