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她问。

    你赶紧指着房间说：

    quot;在这里就如同在你自己家里一样，随便怎样都行。你看这房间也就知道，房主人没一点规矩。

    她在你书桌边坐下，环顾了一眼，说：

    quot;看来这屋里需要个女主人。

    quot;如果你愿意的话，只不过别是这房子主人的主人，因为这房子的所有权也不属于房主人。quot;

    你同她每次一见面就斗嘴，你不能输给她。

    quot;谢谢，quot;她接过你泡的茶，笑了笑，quot;说点正经的。quot;

    她又抢在你之前。你只来得及说声：

    quot;好。

    你给自己的茶杯也倒满水，在书桌前的靠椅上坐下，这才觉得安适了，转而向她。

    quot;可以讨论一下，先说点什么。你真是模特儿吗？我这也是随便问问。quot;

    quot;以前给画家当过，现在不当了。quot;她吹了吹垂在脸上的头发。

    quot;可以问为什么吗？quot;

    quot;人家画腻了，又换别的模特儿了。quot;

    quot;画家是这样的，这我知道，总不能一辈子总画一个模特儿。quot;

    你得为你的画家朋友辩护。

    quot;模特儿也一样，不能只为一个画家活着。quot;

    她这话也对。你得绕开这个话题。

    quot;说真的，你真是模特儿吗？我是问你的职业，你当然不会没有工作。quot;

    quot;这问题很重要吗？quot;她又笑了，精灵得很，总要抢你一着。quot;说不上怎么重要，不过问问，好知道怎么跟你谈，谈点什么你我都有兴趣的话。quot;

    quot;我是医生。quot;她点点头。你还没来得及接上她的话，她又问：quot;可以抽烟吗？

    quot;当然可以，我也抽烟。

    你赶紧把桌上的香烟和烟灰缸推过去。

    她点起一支烟，一口全吸了进去。

    quot;看不出来，quot;你说，开始捉摸她的来意。

    quot;我所以说职业是不重要的。你以为我说是模特儿就真是模特儿？quot;她仰头轻轻吐出吸进去的烟。

    说是医生就真是医生吗？这话你没说出口。

    quot;你以为模特儿就都很轻佻？quot;她问。

    quot;那不一定，模特儿也是个严肃的工作，袒露自己的身体，我说的是裸体模特儿，没什么不好，自然生成的都美，将自然的美贡献出来，只能说是一种慷慨，同轻佻全然没有关系。再说美的人体胜过于任何艺术品，艺术与自然相比总是苍白贫乏的，只有疯子才会认为艺术超越自然。

    你信口侃侃而谈。

    quot;你为什么又搞艺术呢？quot;她问。

    你说你搞不了艺术，你只是写作，写你自己想说的话，而且随兴致所来。

    quot;可写作也是一门艺术。

    你坚持认为写作只是一门技术：

    quot;只要掌握了这门技术，比方说你，掌握了手术刀，我不知道你是内科大夫还是外科大夫，这也不重要，只要掌握了这技术，谁都可以写作，就像谁都可以学会开刀一样。

    她哈哈笑了。

    你接着说你不认为艺术就那么神圣，艺术不过是一种活法，人有不同的活法，艺术代替不了一切。

    quot;你挺聪明的，quot;她说。

    quot;你也不笨，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