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去去
的时候我便爽快地回应,就像我真的是箫辽一样。
我妈妈倒是很亲热地叫湘南儿子,几乎一次都没有错过。
有时候我也开玩笑,对湘南说,弟弟,快,叫我声哥哥。
他的拳头立马就挥舞了过来,你去死。
我不过比湘南大两个月而已。
无比的年轻。无敌的青春。
两个英俊少年就这样站在开满鲜花的街道上,做出嚣张无比的样子,一边猖獗,一边数数:15。16。17。三年。我们白衣飘飘的年代,我们滚烫的似水流年。
16岁的时候我们去看王家卫的《花样年华》,看到字幕上打出这样的句子:
那些消逝了的岁月,仿佛隔着一块积着灰尘的玻璃,看得到,抓不着。他一直在怀恋着过去的一切。如果他能冲破那块积着灰尘的玻璃,他会走回到早已消逝的岁月。
看着看着,我突然感觉一阵一阵尖锐的忧伤划过心脏,我突然就要剧烈地怀恋我的燕北来。
湘南在一旁陪我不知所措,他说燕北你怎么了。我坚强地说没什么,我只是被剧情感动了。
我只是被剧情感动了,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可是我依然冲他微笑。
我不想兄弟为我心疼。
那是我16岁感到的唯一一次孤独。后来,再后来,我在湘南面前总是很开心。
17岁,轮到我们高三,我们的脸一天天消瘦,但是眼神依然犀利。我和湘南变成了真正的兄弟,一起回我的家或他的家,一起吃饭,一起休息,然后一起上学。
因为我们,我爸爸和他爸爸也成了好哥们。他们一起叫我们儿子,不分彼此。
A 湘南
两年后的夏至,哥哥从深圳回来,他20岁,我17岁。
这一年,高考提前结束,我和燕北在街道上看见一个英俊的男人像一棵白杨那样朝我们挥手,心里欢腾得厉害.我听见燕北少有的兴奋,湘南,你看,箫辽回来了,你哥哥回来了。
两年,足以消除我们兄弟俩所有的冷漠和孤傲;
两年,我终于在父母的思念里开始怀念他,怀念他小时候背我上学的情景,怀念他替我背黑锅挨爸爸的揍,我甚至怀念他带回家的女孩子都有如花的笑靥和纤细的腰肢。
两年里,箫辽给爸爸寄胃药,给妈妈寄治疗偏头痛的磁枕,给我和燕北寄好看的书和好听的CD。
燕北说的对,我哥确实挺好的。
可是当我提起这些的时候,箫辽只是淡淡地笑笑。20岁的大小伙子箫辽,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有气焰嚣张的颓废青年了。他收敛起全部的尖锐,已经会说很温和的话了。
两个月后,我们收到录取通知书,我在长沙,燕北在武汉。他说他要去全国最美丽的大学,他成功了,他是那样喜欢鲜花的一个男孩子。
我依然幻想着我的城堡。在这座城堡里,我要一个人居住,白天巡行,夜里打更。
燕北来信说我一定可以的。
B 燕北
湘南,我们在风里面长得飞快,我们终于长到了18岁,我们终于不再是孩子了。
我要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关于京北的故事。
是的,京北,燕京以北。你一定没有听说过他,可是,你穿过他的白色adidas运动服和运动鞋,你用过他的橙黄色书柜和书桌,你过过他的生日,你甚至用和他一样的声音叫过我哥哥啊。
京北,我的孪生弟弟京北,和我穿同样衣服的京北,总是陪我一起快乐一起忧伤的京北;京北,连生病都不谋而合的京北;京北,15岁那年死于一场流行肺炎的京北。京北。京北。京北。京。北。
湘南,你知道么?在生命的前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