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确如派出所所说，是性行为过程中致死。我看，这事弄得清清如水了，咱们也能打道回府了！quot;

    quot;眼镜quot;警官点点头，quot;啪quot;的一声合上记录本。

    法医迫不及待地拿起罐头瓶儿，放在眼前，细看：

    quot;这次田庄之行，真有收获。在学校里听老师说，像这样心脏开花的事情，一万例中才有一例。想不到，这一例让我给碰上了。这可是个宝贝。我要把这作为标本，拿回去用药水养着，还要写成学术文章，评职称用！quot;

    田本宽见女法医只顾举着瓶儿，自我欣赏，又见母亲剖腹剜心，停在那里，不由得一阵阵心疼。他愣冲冲地问道：quot;哎，你们是光管往开割哩嘛，还管缝不？quot;

    quot;当然要缝！当然要缝！quot;法医见自己的工作程序还没完就分心了，有些脸红，赶紧放下瓶儿说。

    法医在quot;眼镜quot;警官的记录本上签字。签完字后，将瓶儿交给警官，然后粗针大线，缝起尸体来。

    quot;派出所quot;走过来，签字。

    quot;来，田本宽．你也签上个字！quot;法官说。

    田本宽签字。

    签字的途中，田本宽停下来：quot;那谁是嫖客，你们就不管了？quot;

    quot;眼镜quot;警官说：quot;男女之事，周瑜打黄盖，一家愿打，一家愿挨，法律不好干涉。这嫖客不难找，只是找到嫖客，有法律条文，也不好定罪！quot;

    田本宽说：quot;那谁抬埋我娘哩？quot;

    quot;眼镜quot;警官说：quot;养儿防老，当然是你抬埋，莫非让我们抬埋不成？quot;

    田本宽语塞。

    一场乡间热闹眼看就要收场。女法医已经将尸首缝完，她脱下白大褂、塑料手套等等，重新装进包里。quot;眼镜quot;警官也将记事本合起，装进兜里，准备抬脚走人。quot;派出所quot;悠闲地挥舞着警棒，有一种了事一桩的神态。看热闹的人，也觉得这一场热闹，精彩部分已经结束，正在纷纷离去，准备回去以后，好给人卖弄。

    满世界现在可怜了一个田本宽。田本宽现在哭丧着脸，六神无主，呆呆地看着这一干人离了偏窑，就要走下畔。瞎激动了一场，激动得没个结果，倒是给自己惹了一身的臊气。早知如今，何必当初？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叫人心疼。

    不过，热闹并没有结束，压轴戏原来却在后头。

    一行人离了偏窑，来到畔，就要离开时。畔上早就圪蹴①在那里的张家山，威赫赫地站起来，身子一横，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quot;你想干啥？quot;quot;眼镜quot;警官说。

    张家山没有理警官，他径直走到女法医跟前。女法医背着个包，手里拿着个罐头瓶儿。她有些吃惊，不知道这老汉挡住她有什么事。她想发作，谁知这老汉笑容可掬，态度谦恭，倒叫女法医不知如何是好。

    张家山凑到法医跟前，说：quot;日怪，这号事弄得人心脏开花！若不是眼见为实，说什么也不敢相信。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回，是真真地开了眼界！quot;

    女法医见荒山僻野，竟有人这么谦虚好学，说话受听，脸上不免有些得意之色。

    她端起瓶儿，置到张家山眼前，讲解道：

    quot;心脏像一个高压水泵，脉冲一跳一跳，向全身上下输送血液。心脏的承受能力也有它的极限，紧张过度，兴奋过度，劳累过度，都会造成心脏负荷过重，猝然爆裂！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