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戏剧性的人生改变
袭香出现在北五所的时候,已是隔日的晌午。她刚到,看守的嬷嬷就送饭过来,一个简单托盘上面摆着粗瓷碗盛的粥、两个馒头和两碟小菜。
“婉嫔姐姐只是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么?”袭香睨着目光,不咸不淡地看了送饭的嬷嬷一眼,“太妃娘娘是个勤俭之人,若是看到北五所里面都如此浪费,恐怕是要堵心的吧?”
那嬷嬷一哆嗦,这谦贵人的态度不知怎么来了个大转弯,急忙点头哈腰地赔罪,并领命下次定将膳食减至一半。
李倾婉坐在云腿桌前,冷冷地旁观着她的一言一语,直到托盘摆在桌案上,才拿起筷子夹了两口小菜,可真咸。
“你借我的手得以进到宫城里博得品阶,现在不仅不知感恩,反而落井下石。姨丈生的好女儿,果然是寡情绝义、六亲不认,在这一点上,我是自愧弗如。”
从头至尾,倘若没有军师在背后指点,从最初的接近云嫔、成功地离开钟粹宫,到后来住进咸福宫、利用小公主引起勤太妃的注意、引云嫔进入圈套,一系列的筹谋看似简单,实则精准得环环相扣,任何一个细小环节的疏漏,都可能导致袭香这个刚进宫闱的人失足而落、万劫不复。然而李倾婉毕竟是在宫里面浸泡出来的娘娘,对付人的种种手段也都带着明显的宫闱痕迹,没有几年宫中历练是绝对想不出来的。正是如此,让袭香深刻地感受到了李倾婉的手段和机谋,深知其厉害,更加不能放虎归山,为自己带来后患。
“表姐曾经跟我说过,后宫里面多的是精于筹算智诈的女子,想要安稳地待下去,必定要夹着尾巴做人。我做到了,而现如今,我将这句话原原本本地送还给表姐——北五所是个安生地儿,虽清苦却不至于难捱,若是表姐安安心心地待着,我自然会念及亲戚之情,对表姐的日常起居多多加以照拂,如若不然……”听说先帝在位期间,北五所里就曾走过水,景祺阁至北被大火毁于一旦,更是殃及到里面的几位废妃,不是么……
袭香不再多言,掸掸裙裾,给了李倾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就施施然地跨出了屋门。留下身后的李倾婉一动不动地捏着茶盏,手指徐徐收紧,眯着的眼睛里浮出一丝阴鸷和怨恨。
宫里面的画师定期要给待选秀女画小像,钟粹宫里面仍有诸多未被轮上阅看的秀女,都是一些旗籍中身份地位偏低的。转眼已经进宫三四个月,做梦的同时又感觉到甚是无望,脸对着如意馆里的画师,都摆不出笑模样,其他人站在一侧,更是连连叹息。
封秀春也没忘记玉漱和莲心,叫上了她们两个画了像,即使不能呈到乾清宫,也能留作存底,万一哪天鱼跃龙门也好留个念想。只是跟云嫔约定的两个月之期早已过去,此时云嫔被打入冷宫,身边便是连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谁去辛者库传这个旨呢?她们两个人貌似被无限期地留在了那里。
十月初五这日,有更多的挂缎和铺毯被送到了辛者库,连缝缝补补的活计都增加了许多,更有许多制作酱醋和饵饼的杂事堆了过来。
玉漱刚从钟粹宫画像回来,便惊讶地发现,此几日下来,连殿里的一些待选秀女都活泼了许多,无时无刻不见描眉画目、梳妆贴红,惹得宫殿里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脂粉香味儿,于是好奇地探问,却道是皇上要回宫了。
十月初七,归期即准。
原本暑热之际正好是到热河行宫避暑纳凉的时候,可自从当今圣上登基至今,还没有哪一年去过,都是在酷暑难耐的乾清宫或是暖阁里面挨过一季又一季,政务堆积如山,便是连木兰围场都免了。只有当各地来使进京觐见,才会偶尔在行宫里接待,一并处理政事,而后并无逗留地回到宫中。
自从九月中,御驾一行去热河行宫接待蒙古来使,至今已有半月之久。勤太妃想念得紧,又担心时日已长,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