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挂断电话后,我依旧蹲坐在楼梯口,紧盯着握在手心的手机。无法传达出去的自我碎片仿佛还缠绕在指间,让我感觉阵阵疼痛。汗水不时滴落在灰尘上,却还是觉得寒冷。
一阵金属的摩擦声忽然略过我的颈部。门被开启,我缓慢地抬起面来,善喜哥就站在面前。
“没事吧?”
我的喉咙已经哑掉,所以只好点头回应。
“炼次他……回来了吗?”
我无法回答接下来的询问。
“对不起喔。原本没有要偷听的意思,只是刚好听见了。”
正打算站起来时,忽然不知该如何让双脚用力,只好用手抱住膝盖并将它拉到胸口附近。甚至觉得若是不把身体缩着,可能连呼吸都有困难。
然而善喜哥走出了门外,并扶着墙壁一步步靠了过来,我才勉强站了起来并回头。
“你不是不能走路?”
“也不是完全不行啦,慢慢走就没问题。重点是炼次的事情。”
我实在无法直视已经走到身旁的善喜哥。
“小雏最近有点毛躁,就是因为这件事?原来不只是因为办活动很忙碌的关系?”
原来第四代没跟这个人提过任何事情。因为不想让他担心。
所以我也用尽全身的意志力硬挤出笑容,并摇头否认。但是又该如何自圆其说才好?我已经毫无力气,就连想要挤出个无害的谎言都没办法了。
“……炼次哥,已经回来了。”
我只能按实告知。
“也因为之前的事一直没有和好。毕竟两个都是讲不听的人。”
“说得……也是。”
“看来已经无计可施了。如果是这样,至少——”
至少——怎样呢?我该怎么办?照着第四代所说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看来也只有这一步可以走了。
我搀扶着善喜哥回到了店内,冷气的风吹干了我的汗水。善喜哥坐到椅子上时好像有话想说,但我却立刻开口询问。
“t恤的图案设计大概什么时候会好呢?今天之内有办法吗?麻烦请用psd档(AdobePoshop的档案格式)寄给我,然后……还要寄给‘艾伦﹒卡巴’,我会直接用在店铺网页跟弹出网页广告上。至于费用方面——”
我尽可能装作看不见对方恳切的眼神,继续谈着工作的话题。
不这么做的话,我一定会忘记如何说话,直接把自己埋进丝绸和羊毛温柔的气息中。
讨论结束后,我从北千住搭地铁回到“花丸拉面店一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四点了。从车站走到拉面店的途中,我用手机向美嘉姊报告结果,最后连硕果仅存的一点意志力都被那个跟高中女生差不多high的女人给夺走了。
终于看到位于巷子尽头、透过柏油路面散发的热气看来像是海市蜃楼的“花丸拉面店”布帘时,忽然觉得好想哭。
我好像变脆弱了。经常前去那间店之后,我比之前更脆弱了许多。就像干掉的砖瓦掉落到水里,吸入了很多水分一样。
但是我却不后悔,因为这就和世上没有不会破碎的心是一样的道理。
然而,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再坚强一点,至少用不着一直低着头走路。我边想着这些事情,边被隐约的谈话声给吸引,踩着因炎热而就似乎融化黏在脚底的柏油路,继续向前走。接着更清楚己地听见了对话声。
“我要羊和小麦各一张!有谁可以出啊?”
“只要小麦的话我就出。”
“如果铁矿石能算一千圆,我就两张都出。”
“太贵了啦!”
“那就算现金五百圆,只出小麦。”
“你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