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给我留下的印象。

    这是1999年正月十五。当时我和敏洪、王强等人去山上和学生共度节日。这是新东方美好的传统之一，校长们任何时候都没有假日和休息。越到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时候，敏洪一定要拉着所有的校长和学生喜爱的老师们，去看望为了前途奋斗而不能回家的同学们。

    香山校舍的活动室里灯光幽雅而微弱，音乐低缓而忧伤。有家不能归的校长们，和能归不想归的学生们聚集在这里，举办了这个小小的舞会。新东方总能在这种时候，营造一种home away from home(家外之家)的氛围。

    有学生形容新东方校长们的表演：quot;敏洪跳舞像大虾，王强朗诵赛青蛙，小平唱歌如公鸭。quot;这些水上动物们走到学生中间，总能激起令人难忘的激情和欢笑的涟漪。

    但是，从学生中间爆发出来的欢声笑语，无法掩盖每个新东方学员期待的焦灼。这时候，学生们往往已经到了这样一个揪心的时刻：quot;再坚持一下的努力quot;如果还不能得到成功的话，就可能全面崩溃。

    李菲雅，这个在别人眼中看来总是能让男孩子们崩溃的女孩，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在这个时候走到我的面前，向我发出了跳舞的邀请。我看看身边无人邀请的敏洪、王强，心里想，她为什么不请留学教父俞敏洪、不请英语之王王强，偏偏请我跳第一只舞呢？我以为这是她对我特别的青睐，也认为这是我特有的魅力！我内疚地看看俞王二人，心里洋洋得意，脚下习习生风。但很快，我的自信就遭到了李菲雅惨重的摧毁。

    quot;老师，quot;在低沉的音乐和昏黄的灯光下，李菲雅的声音无比柔和：quot;我一直等你来，请你跳舞。quot;蓬嚓嚓、蓬嚓嚓！音乐放的是《桑塔露琪雅》，热烈、大胆、豪放。

    quot;为等你来，我真的望眼欲穿。quot;

    蓬嚓嚓、蓬嚓嚓！音乐放的还是《桑塔露琪雅》，热烈、大胆、豪放。

    quot;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见到你不可吗？因为我要你给我做签证辅导！我已经接到一个大学的录取通知，马上就要去签证了。我知道你忙，只有抓住你来山上慰问我们的机会，才能见到你。quot;音乐突然变调，从快三变成了慢四，从《桑塔露琪雅》变成了《阿根廷，不要为我哭泣》，我看见敏洪、王强已经汇入人群，正在和学生亲切交流、翩翩起舞。

    我想乘托举她的时候把她仍到窗外去，但显然我没有这个臂力。于是，我停了下来，对她说：quot;材料呢？让我看看你的材料。quot;李菲雅说：quot;材料还没有到，美国一个大学已经答应给我Offer，是一个半奖，我怕拿不到签证。到时候我要到咨询处找你签证咨询！可以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吗？quot;我说：quot;没问题！拿到I-20之后尽管来学校找我！quot;quot;到时候你还记得我吗？quot;quot;当然！quot;。

    我的回答，既是真心的，也是随意的。在再见李菲雅之前，我再也没有想起过她。

    再见李菲雅

    转眼到了1999年的6月。一个女生走进我的办公室。

    quot;老师你还记得我吗？冬天在山上，我和你跳过舞。你答应和我见面，给我面谈辅导的机会的！quot;我说：quot;我记得你--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知道你是谁。quot;其实我已经根本不记得她的名字和她的样子。但quot;冬天在山上跳过舞quot;这样美丽的意象却令我入迷。在新东方，和无数学生对话，在办公室里面指点人生、激扬语汇，是我最大的特长和幸福源泉。无论是李菲雅还是王落俗，无论是和我跳过舞还是和我跺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