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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食物吃到月底的。但是,如果他不能全速前进,那末他耽在海牙,在莫夫门下又有什么好处呢?以后当他被承认后,再吃也来得及。
莫夫继续耐心地指导他。每天晚上,文森特去尤尔布门街,在那忙碌温暖的工作室里作画。有时他感到泄气,因为他的水彩画不透明,龌龊,呆滞。
莫夫只是笑。
“当然啦,还画得不对,”他说。“不过,倘若你的画现在就透明,那只不过浮丽而已,往后一定会变得呆滞。现在你画下去,画面显得沉闷,但以后会画得快起来,画面会亮起来。”
“不错,莫夫表兄,但是,要是一个人必须用他的画来挣面包的话,他该怎么办呢?”
“相信我,文森特,如果你想一步登天,那只会毁了自己,成不了一个艺术家。当时的名人往往仅是一时的名人。在艺术上,那句老古话是千真万确的:‘诚实才是上策!’宁可不厌其烦地认真学习,不要形成那种哗众取宠的俗丽风格。”
“我要老老实实,莫夫表兄,以粗犷的风格表现严肃的真实的事物。但是在有谋生之必要的时候……我画了一些东西,我想特斯蒂格也许会……当然我认识到……”
“让我看看,”莫夫说。
他对水彩画瞥了一眼,把它们撕得粉碎。“坚持你自己的粗犷,文森特,”
他说,“别跟在业余艺术家和画商的屁股后乱跑。要让那些喜欢你的人来凑和你。在相当的时候,你会有收获的。”
文森特低头看看碎纸片。“谢谢你,莫夫表兄,”他说。“我需要你那样的反对意见。”
那天晚上,莫夫举行一个小小的聚会,来了好些艺术家:因对别人的作品苛评而被叫作“无情的剑”的韦森布吕赫、布雷特纳、德•博克、朱尔•巴克休曾和沃斯的朋友纽休斯。
韦森布吕赫个子不高,精力充沛。没有东西能够征服他。对不喜欢的东西——几乎是所有的东西——他都说得一无是处。他描绘中意的东西,描绘怎样中意的,并使公众也中意。特斯蒂格曾对他的一幅油画中的某些东西表示过异议,从此他就拒绝让古皮尔公司出售他的作品。然而,他画的每一幅作品都卖得掉,没有人知道是怎样卖去或卖给谁的。他的脸就象他的舌头一样锐利,他的头、鼻和下巴尖削。人人都怕他,又都想博得他的称许。他以目空一切而名闻全国。他把文森特引到角落里的火炉旁,不时地往火中吐唾沫,倾听有趣的嘶嘶声,抚弄一个石膏足部模型。
“我听说你是凡•高家的一员,”他说。“你画得象你叔叔们卖画那样成功吗!”
“不,我一事无成。”
“那太好了,任何艺术家在六十岁前都应饿肚皮,然后,他就会画出一些好画。”
“瞎讲,你还未满四十,可是你正在绘制出好画了。”
韦森布吕赫喜欢那句“瞎讲!”一个人竟敢对他这样讲话,多少年来还是第一次。他对准文森特进攻,以表示他的赞赏。
“如果你认为我的画好,那末你还是放弃绘画做个看门人来得好。你想我为什么把画卖给无知的公众?正因为那是破烂货。如果是好画,我就自己保藏起来。不,老弟,我现在不过在实习而已。到我六十岁的时候,便将真正地开始作画,那时候我将保藏全部作品,在我死的时候,就把它们作为殉葬品。从来没有一个艺术家,会放走他以为是好的作品的,凡•高,他仅把他的垃圾货卖给公众。”
德•博克在房间的另一头对文森特暗暗地眨眨眼睛,于是文森特说:“你找错了你的行当,韦森布吕赫,你应该当一个艺术批评家。”
韦森布吕赫笑了起来,嚷道:“莫夫,你这个表弟并不象他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