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场歹。”
莫迪小姐回答:“心中轻快脸生彩。”
我想,礼拜前行洗脚礼的教徒认为魔鬼在为自己的目的而援目《圣经》。赶车的又把车赶快了。他们为什么看不惯莫迪小姐的院子,这一直是个谜。就一个在房里呆不住、整天在户外的人来说,她对《圣经》的掌握是好得出奇的。因此这个谜在我头脑里更神秘了。
我们都走了过去。
杰姆问:“您今天上午去听审判吗?”
“不去,”莫迪小姐说,“我今天上午跟这法院无关。”
“您不想去看看吗?”迪尔问她。
“不去,看着一个可怜虫接受要置他于死地的审判,太可怕了。瞧那些人,好像在罗马过狂欢节似的。”
“莫迪小姐,一定要公开审判他才行,”我说,“不这样是不对的。”
“我很清楚这点,”她说,“正因为是公开的,我才没有必要去,是不是?”
斯蒂芬尼小姐打一旁走过,帽子和手套都戴上了。“唔,唔,唔,”她说,“瞧这些人吧,你会以为威廉•詹宁斯•布赖恩要发表演说了呢。”
“那你自己又是上哪儿?”莫迪小姐问。
“上容格尔游艺室。”
莫迪小姐说她这一辈子还从没见过斯蒂芬尼小姐戴着帽子到容格尔游艺室去过。
“唔,我想我也可以去法院看看阿迪克斯干的什么勾当。”
“最好小心点,别让他给你也递过来一张传票。”
我们请莫迫小姐说清楚点。她说斯蒂芬尼小姐好像对这事知道得很多,可能也会把她叫到法庭作证。
我们一直等到中午。阿迪克斯回家吃饭时说,他们花了一个上午选出陪审团。吃过饭,我们找到迪尔,便来到镇上。
镇上跟过节一样热闹。公共畜栏里连再多放一头牲口的地方都没有了。所有的树,只要能用得上,下面都停着大车和骠子。法庭广场上到处都是吃野餐的人。人们垫着报纸坐在地上,从果汁罐里倒出热牛奶把软饼和果汁送下肚子。有的人在嚼着冷鸡肉和冷的炸猪排。稍富裕点的人还有可口可乐,装在灯泡形的苏打玻璃杯里。满脸邋遢的孩子一路玩甩鞭子的游戏,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婴儿在妈妈怀里吃奶。
广场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黑人在太阳下安静地坐着,吃着沙丁鱼、饼干和尼海可乐当中餐。多尔佛斯•雷蒙德先生也和他们坐在一起。
“杰姆,”迪尔说,“他从一个袋子里喝东西。”
多尔佛斯先生好像真在从一个袋子里喝东西,两根黄色的麦秆吸管从他的嘴里通到他手中的——一只褐色的纸袋里。
“从没见过有谁那么干,”迪尔小声说,“那里头的东西怎么不漏出来?”
杰姆格格地笑了起来。“那里头装着一个满是威士忌的可口可乐瓶子,免得那些太太们抱怨。你会看见他吸上一个下午,过不久就要走出去把瓶子灌满。”
“他为什么和黑人坐在一起?”
“从来就这样。我想他喜欢他们胜过喜欢咱们。他一个人靠镇边住着,家里有一个黑女人,还有一些混血孩子。等碰上几个时我指给你看看吧。”
“他不像是个低贱的白人。”迪尔说。
“对,那边沿河的土地全属于他,而且,他出身子一个地道的世家。”
“那么他为什么要那样呢?”
“他就那样,”杰姆说。“人们说他没能从婚礼上发生的事情中恢复过来。他原来要跟一个……一个我想是斯彭德家的小姐结婚,还准备举行一个很盛大的婚礼,但后来没办成——婚礼试排后,那新娘到楼上,把自己的脑袋打开了花。猎枪打的。她用脚趾头扣的扳机